“就連劍法都沒怎么教會過我。”
伍琪卻是輕笑了一聲,接過了話頭。
“可是師叔說的的確不錯呀,嘉樂。我們修道之人最是忌諱這種念頭,你著急上火,這便已是出問題了。”
道家之人,一旦心浮氣躁,十成功力便能憑空丟到三成去。如今在嘉樂的身上,便最是明顯。
“打爛梅花樁,只能說明你力氣到位了。外功是我等道家入門的底子,你師傅想讓你再多煉上幾年,便是想讓你底子敦實,這樣今后修道,才能事半功倍。”
要知道四目在路上遞送給伍琪的劍法書,那玩意兒便是他給嘉樂準備好的東西。只需要假以時日,這東西必定也是要傳到嘉樂手中去的。
不過只是需要時間打磨罷了。
更何況以四目的脾氣,當然是不會跟嘉樂明說了的。他性子灑脫,講究的便是個水到渠成——若是時候不到,你就是勸,都未必能說動他。
而這四目師叔既然有了時間上的打算,在這種情況下伍琪擅自出手,這就是打亂了自家師叔的安排……便是逾越了。
嘉樂聽到這話,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顯然對于伍琪的說法,并不是怎么贊同。
“我明白了,師哥,那我也沒什么事,就先走了……”
看這模樣,顯然是不怎么服氣了。
當真是小年輕啊。
輕嘆口氣,伍琪自知勸服不了這家伙,便是緩緩地站起身來,叫停了他。
“也罷,看在你都找上了我的份上,嘉樂……我們來比一比如何?若你能贏了我,我就教你個法子,讓你先學一些高深點的東西。”
這話讓嘉樂都是眼睛一亮,他回轉過身,想要答應,臉色卻又是一僵。
“還是算了……師哥你的本事太好,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
硬是比較,便是自取屈辱。嘉樂雖然沒那么機敏,但這些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能讓自家師傅都稱贊的本事,他就算是有個千百般的不服,也不敢頭鐵地去碰一碰啊……
伍琪輕笑了一聲,將右手藏到了身后,同時側過身去,只是對著嘉樂揚起了左手。
“我讓你兩腿一手,僅用左手來跟你比試。而且我只站在原地,你隨意……只要能讓我動彈,那便是算你贏了!你看如何?”
這話讓嘉樂都給聽愣了去,他怔怔地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讓我一手一腳,站在原地,動彈了便算是輸?老實說……這是不是有些太小看人了?
而這種好似長輩一般的夸張說辭,與看似‘輕慢’的舉動,在這道家里頭也有個定式的說法。
只因長輩出手教訓晚輩,若是名不正言不順,那便是落了份,不講究了。所以為了讓這種行為‘正當’一些,他們茅山便有一言相附。
茅山謙禮。
謙的是人倫之理,禮的是長幼有序。
這種說法,多是長輩教導小輩,用以讓其知曉天高地厚的訓斥手段——落在宗門里頭的時候,便是讓大家聚攏,來調笑這個‘膨脹’晚輩的時候。
四目可以這么做,九叔也可以這么做。
可這伍琪與我同輩,他為何要這般看不起人?
再如何老實的練家子,多少都會心中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