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徒兒,你快些看看這人還有救沒。”
人命大過天,這種理念同樣適用于道佛二門。
而天陽道人此時雖有些反應不過來,但眼看著一臉專注的六兒湊到了身前,他當即便想要哀求兩聲,卻未等到開口。
便被伍琪拖拽著拉到了一旁。
“這可是青陽山上飛下來的小香雀,有她出手,你小弟的性命自然無憂。”
那六兒聽到了這話,耳根子都是開始微微泛熱,她拿捏著眼角撇去,旋即便收回了目光。
職業素養驅使著她,重新將注意力轉回到了病患的身上——若是因為雜念而壞了醫效,那便是自砸招牌。
上手,扒拉開了那糊漫糯米渣子的血窟窿。六兒略一打量,心中便已大定。她熟練地取出用具,還出聲囑托道。
“箐箐,你幫我個忙。用這個刀片,把兩顆蛇膽劃破,里頭的苦味一并搗碎敲爛,直至變成糊狀的東西,你再遞還給我。”
這聲又急又促,讓箐箐都是微微一愣。所幸一休大師聽了個分明,這會兒便和自家徒弟一并做起了活來。
一道一僧都關照起了自家的徒弟,自然也就沒空來看伍琪這邊的動靜。
他拽著天陽走到不遠處,雙方對視了一眼,也不用催促,這驚魂未定的道士便哆嗦著說道。
“實不相瞞,我和小弟便是古派,還陽宗的傳人。這宗門流行于元末時期,因碰了邪法,最后被剿滅了宗派,只剩下幾個分支流傳于世。”
還陽宗。
這個名字伍琪并不算陌生,早在幾天前的旅途之中,伍琪便從九叔的口中聽聞過這個宗派。
追求煉尸還魂,以陰證道的理念并不符合道家之法,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走了歪路,最后落得個眾人得而誅之的下場。
“而傳到了我爺爺這一輩的時候,不論是心法還是道門,都已是殘卷破書,再不過兩代之多,便是要徹底絕了傳承。”
“這種下場,斷然是我派中人無法接受的。而在那會兒,據說身為門主的爺爺便接到了邀請,同時還送來了一塊……令牌。”
天陽抽了抽鼻子,從腰包之中掏出了那刻有‘陽部’二字的令牌。
伍琪瞳孔微縮,從天陽手中接過了此物之后便細致地打量了幾眼——不論是質地,刻紋,還是造型,都與他從那化尸之人手中取來的一般無二。
可以確定,雙方令牌的源頭都為一處。
伍琪無聲地將這令牌收到了自己的兜里,繼而輕聲說道。
“繼續。”
“據說拿到了這令牌的人,便是收到過迫害,亦或是宗門衰落的門人。這陽部將我等一眾聚以成團,并以一宗相稱。”
“而我們都是陽部的門人子弟,這宗門在進行了整合之后,便會反給我們錢財和人脈,用以讓我們能重拾古技。”
“十年,每過十年,宗門便有一次內部相聚的機會。宗門會讓我們展示多年積攢來的手段,看誰煉的東西……最邪,最惡!”
“而那最是厲害的門人,便會以門主相稱。那人便可以整合一切的資源,從而實現重振宗門之目的。”
伍琪聽到這里,便是不自覺地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陽部居然以十年一約為限,這應當便意味著……它們存在的歷史,絕對不會短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