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琪和姚二紛紛抬起了眼皮子望了一眼,隨后便又沉下了腦袋,默不作聲。
這種裝扮,氣勢,常規意義上的匪患,或許說的就是這些人了……也能看出小鎮的治安條件相當有限,以至于這種模樣的人。
都能大搖大擺地放進來。
“小二!上桌好酒好菜,不要素的!再去外頭幫我們把馬屁的草飼填上,我們吃完就走。”
似是這般雷厲風行的客人,最是難以招待。更何況看這人臉上的煞氣,少說都得是拿捏過幾條人命的主。
店家怎敢耽擱?趕忙就招呼起了后廚起鍋。
那領頭人的昂首闊步,在這店家里頭四下一打量,瞥見到了伍琪這邊,只是眉頭一挑,便嗤笑出聲。
“不過三人還這般好食?呵,酒囊飯團之輩。”
嘴上逞快,他卻未有上來尋麻煩的跡象。一眾約莫二十人的模樣,圍著這酒樓的正中便鋪散著坐開,占去了幾十張桌凳。
所幸伍琪并非尋釁滋事的脾氣,對方既然只圖一時口快,他便只當沒能聽見。六兒微醺,自然更未在意。
至于姚二,他便是又灌了一口狠的,顯然也是跟伍琪一樣的心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等吃完了這些肉食,再行離去也不遲。
可一些其他的食客眼見如此,既不敢惹事,也怕禍找上門,那胃口自然也去了個八成。
這些人低著腦袋就趕忙去結了個賬,轉眼就沒了人影。
這番做派,也是讓店家面色一苦——生意本就不好做了,這幾個土匪一來,場都給他們包圓了去!
那領頭的也不管規矩,快步走到柜臺里頭,就近就抄起了一壇封酒,朗笑著說道。
“掌柜莫怪!我等雖是這幅邋遢打扮,但從今往后也是新政的兵將,到時候領了一身的軍裝,你可是還得看我來護你的店鋪呢。”
一眾手下吆五喝六,這會兒接口道。
“是啊,我家大哥此番下山,便是不想做土匪了,你這店家還這番模樣,可是看不起我等?”
“呵,你可知道我們要投奔的是誰?那可是當今出了名的行伍,北洋軍閥聽過沒?那就是咱以后的新靠山。”
這一眾人七嘴八舌,店家當然不敢回嗆,只好齜牙咧嘴地訕笑了兩聲,把伙計推出去接行當之后,便躲了起來。
而聽到了這群人的說辭,伍琪則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眼下軍閥混戰,兵將損耗嚴重。似是這種招安的舉措,在歷朝歷代同樣也不少見。
只是以往都是聽聞書載,未曾有過親眼目睹的時候而已。如今真的看到了,自然也少不得些許的意外。
酒封起,鹵肉至。一桌桌的硬菜擺放了上去,那伙計被推搡了一陣,是死活都不肯上去了。
最后還得是店家提氣,上前幾步,訕笑著問道。
“這……這位壯士,我們黃鶴樓的吃食都是實價,小本生意。您這般海量,如今更是把酒館都給包了個圓,若是行個方便,能否付些小錢,讓我們這開店的,不至于喝西北風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