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既然隨到了伍琪的身邊,自然也就沒了繼續謀害普通人的機會。
是以銘記過往,恪守本心之意。
那后者也不現身,而是在那鐵籠子里頭晃了兩晃,回遞出的情緒之中,更是捎帶上了幾分雀躍的模樣。
便是答應了。
伍琪微微頷首,他也不多做停留,四下打量了一圈,便順著山道走了回去。
是以新月初上,這個本應是陰森駭人的地界,卻在此刻莫名地亮堂了些許。等到伍琪離去,約莫一個半時辰之后……
只見個人影正鬼鬼祟祟地摸上了山頭。
他喘著粗氣,看起來很是小心。那身后還背著個死沉死沉的木箱子,此時落到了地上,咕咚一響,更是揚起了一陣的飛灰。
“呼……呼……”
取水灌了兩口,這人影似是緩了好一會兒,這才重新直起了腰板。他梗著脖子,四下打量了一番,本來正想著繼續做些什么,可看到眼下的景象……
卻是愣了身去。
“這陰氣何在?那群孤魂野鬼又去了哪兒?”
一聲不明所以的呢喃過后,他瘋也似地跑了起來。在那堆起伏不定的墳包上頭一陣兜轉,同時還隱現出了些許的哭腔。
“不見了,怎么都不見了!這漫山遍野的野鬼,還能全都被鬼給吞了不成?!這般不合常理,讓我的倀鬼怎么辦啊!”
謀劃落敗,沒了辦法,這人影便是頹然地坐倒在了地上。他抬頭望天,卻是只見明月,不見繁星。
在些許的躊躇與猶豫過后,他又緩緩地站起了身,折返而來。
“沒辦法了……沒辦法了……都是你們逼我的,沒有野鬼相飼,那就只能找生人了!”
“一個不行,我是十個,百個地找!十年前我養的鬼不是那白方的對手,時至今日……我看他怎么破我的新鬼!”
念及至此,那人亦是咬牙切齒。他似是對那白方仇視依舊,在這會兒氣地渾身發抖。
可還未過多久,一陣劇烈地咳嗽便斷了他的氣勢。他彎腰弓身如河蝦,再度起身之時,掌心之中卻是殷紅一片。
他怔怔地看著手中的血跡,喃喃著說道。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
渾濁的念想在他的身上翻涌,倒卷,好似波浪般兜轉著扭曲著,最后凝聚成了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惡意。
那木柜子樣式古樸,僅是雙面開的簡單設計,卻被一條粗大的鐵鏈子給綁了個結實。
里頭的東西似是感知到了外頭的變化,在此刻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老舊的門板在此刻被推開了些許,露出不過拇指粗細的縫隙。
比夜幕還要濃重的黑,在此刻好似液化了那般,正想要通過這條細縫流淌而出。
這人影輕哼一聲,也不見其他動作,便只是靜靜地收攏了鐵鏈子。
嘩啦一陣響動傳來,在逐漸收緊的趨勢下,那微小的縫隙亦在此刻緩緩回復。
最后再度緊閉而起。
這種情況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可即便如此,這人卻依舊不能放棄養鬼的念頭。
此等邪物,非是常人能夠馴化的東西,通常來說,都是像是天陽地陰兩兄弟那般的手段,便已是家傳的隱秘法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