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頭的氣息微微凝滯了些,伍琪的眼神低落而下,垂在了這張唐卡的上頭,眉頭已是皺地緊實。
僅是用可憐二字,都不足以去形容這般待遇的萬分之一。
“姚兄可還知曉其它事情?事無巨細,還請你都跟我說道說道。”
后者也不遲疑,當即點頭應了聲,便接口說道。
“密藏之法,是發源于雪山一域的教派。他們那邊似是還流行著奴隸制的說法,奴隸的后代還是奴隸,那田地分耕了去,最后都還是要返還給農主的。”
“可每當僧人去世之后,他們便會進行測算,從而找到那僧人的轉世。有時他們會降生在富貴人家,那便被請入到廟中去,做一世快樂佛。”
“可若是降生到了窮苦,甚至是奴隸的人家。他們便會等到六七歲的模樣,直接將他們帶入寺廟里頭,日夜以酥油茶灌,誦唱佛法,讓他們領會秘宗法門,之后再施行雙修之法。”
姚二呃語氣低沉了一些,他面露些許的不忍模樣,卻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所謂的雙修之法,便是將一些催情的藥物參入其中,最后給這些‘活佛’轉世的孩童們服下。這些人本就嬌小,不比大人,吃了這些藥,再亂折騰,很快就脫水而死,沒了性命……”
言盡于此,就連伍琪也知道了后面的內容。他張了張嘴,接過了姚二未能說完的話頭。
“然后……他們就取來這些小孩的腿骨,頭骨,心肝脾肺腎,用以祭祀之用?”
“是了。”
“那罪人的骨頭,還有聾啞人的唐卡,又是怎么回事?”
“相傳在密宗之法里頭,罪人是身上背負著因果而生的人,其中身上所蘊含的業力最是龐大。若使用他們的骨頭做成法器,便有奇效相輔。”
他微微一頓,又繼續說道。
“還有聾啞人,同樣也是這種類似的說法。因為他們不可說話,不可聽聞,即便長大了去,依舊能跟孩童一般純真,不染塵物,當是靈童轉世,可堪大用。”
“而似是密宗的這些法門,據說早在幾百年前便已經流行了開來。我當是在寺廟里頭雖未能見識過,但聽聞師兄弟所言,在密宗之中,時至今日已有數千具精美的頭骨碗,腿骨笛,還有……幾萬張的唐卡。”
并不是每個人身上的骨頭都能打磨成合適的法器,按照比例換算而來,這里頭的受害人數甚至遠超二人的想象。
而這,便是密宗的法器來源所在。
只是想到這里,姚二的面容便是不由得低沉了一些。他雖出身不凡,但在寺廟苦修多年,對于這些窮苦的人家亦有悲憫之心。
伍琪更是并不作點評,只是在這會兒微微地攥緊了拳頭。
他只覺得昨日自己還是下手輕了些。
就不該講道義,把那個禿驢給放走的!
長吸口氣,他自知今日之事已是暫時沒有別的解法,便調轉了口氣,繼而問道。
“多謝姚兄解惑,只是我這邊還有另外兩件事,不知能否麻煩你……”
姚二也不客氣,當即伸手打斷,朗聲回道。
“道長盡管說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