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宇又開口問:”是誰救了我?這里是哪里?”
“西北村余老二家,是飛哥救的你。”她說話又快又脆,白敬宇剛要問她飛哥在哪,她就轉頭朝屋外喊:“余嬸,姜湯煮好了嗎?”
白敬宇看著筐里的男人衣服和自己這一身,心說救他和給他換衣服的,估計就是那個飛哥吧。
一位五六十來歲上下,后腦盤了個圓形發髻的女人端著一碗熬成咖啡色的東西走進來。
陳雙趕緊去把姜湯接過來,放在桌上,嘴里一直不閑著:“我來我來,嬸您應我一聲,我出去端就好了,這湯這么燙,你眼睛又不好,要是再燙到了,飛哥非怪我不可。”
白敬宇住在別人家里,得了人家的照顧,開口說:“謝謝余嬸。”
“不謝不謝。”余嬸看了床上的白敬宇一眼,像是有些怕生人似的,退到桌子邊上,跟陳雙說:“這有啥好怪的,你嬸皮糙肉厚的,再說屋里的位置我都熟,端個水的事我還是能干的。”
“是是是,我嬸子最能干。”陳雙從箱里拿出一根水銀體溫計遞給床上的白敬宇:“夾在腋下一分鐘。”
這種最老式的三棱水銀體溫計,白敬宇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他還是小的時候在外婆家才用過的。
他聽話的夾上,問說:“飛哥呢?”
白敬宇心里著急,他得馬上問問那個飛哥,有沒有看到另外一個黑色的箱子。他這次來就是給鄉親們做產品展示的,要是東西沒了,他還怎么做展示?
“她去醫院了。”
白敬宇一怔:“他怎么了?”
那飛哥不會是救他的時候受傷了吧?
“她爸從床上摔下來,情況有點危險,她送去縣醫院做檢查了。”
“哦”白敬宇都能想象到那個飛哥此時在醫院忙得焦頭爛額的樣子,他雖然著急,但也不好意思這個時候去打擾對方,只能問說:“那他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現在還不知道。今晚是肯定回不來了。找她有事?”
“……我想問問他,他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黑色的箱子。”他著急的指了指那個銀色的箱子:“比這個稍微大一些的,他是不是放在別的屋里了。”
一旁的余嬸趕緊開口:“沒有箱子了,她把你帶回來的時候,就只有一個背包和一個箱子,全給你放這了。”
沒有了?白敬宇看向外面漆黑的雨夜,眉頭全擰在一起。
箱子如果沒被人撿走,很有可能還在他摔下去的河岸附近。
他也顧不上別的了,掀開被窩出來:“我得去找找。”
“你給我躺好。”陳雙就看不得這種逞強的傷患。
“外面黑燈瞎火還下著雨,路都看不清,你上哪找?我聽飛哥說她是在三叉橋下把你撈上來的,東西要是落那估計早被水沖到下游去了,三叉橋有三條支流,誰知道會沖到哪條支流里?現在天太冷了,不會有人去那的,你等明天天亮再去找吧。”
裝機器的箱子是個六十厘米長寬,二十多厘米厚的扁方形,重量大概四五十斤,按箱子的重量和當時的水流速度來算,箱子的確是有可能被沖到下游去的。
“那三條支流的下游在哪里?”白敬宇現在只想找回機子。
陳雙直接把他摁住:“離這可是有段距離,就不知道箱子被沖到哪一段了。不過放心吧,這河里的水都不太深,最深的也就兩米不到,明天去找找應該能找到。飛哥今天可是費了半條命才把你給撈上來的,你可別再現在下水尋死。”
“……”白敬宇只是想去找東西,什么時候說要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