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之前種棉花,2010年的時候雇人摘棉花的成本是每采摘一公斤是一塊錢,昨天二叔跟我說之后我就去打聽,現在雇人成本已經翻了一倍,每公斤兩塊錢。加上打藥,我爸打的都是正規藥,所以都不便宜。10年每畝地都要接近四十塊,現在只多不少。里里外外算起來,成本方面就是省下了地租。這些地我要是承包下來,每畝收益要超過一千五才有盈余,但因為沒有地租,這方面應該是可以有點盈余的,再加上補貼就能再多些。也就是說,只要肯干,還是有得賺的。”
陳雙看她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提醒道:“你說的這些,是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你可別忘了自己沒種過棉花,新手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摔倒。咱們還是穩扎穩打,一步步來更保險些。”
文濤卻不同意:“這個機會的確挺難得的。雖然二叔是有自己的打算,但這也算是雙贏,沒好處二叔也不可能下力氣去幫飛哥嘛。三百畝說多也不多,其實在那些農業機械化發達的地區,一家別說是三四百畝,三四千畝的都有。如果飛哥真要在這做新農人,三百畝正好用來練手。”
陳雙沒好氣道:“你口氣還真不小,村里人均也就三畝地,飛哥都多少年沒種過地了,一上來你就讓她拿三百畝練手?種得多的確是賺得多。但要是種不好,種得多也賠得多啊。”
陳雙雖然支持余飛在這種棉花,但任何事都不可能一定成功,況且飛哥還是個新手。四五十畝已經承包下來的地也就算了,要是三百畝的種子人工壓上去,要是失敗了,這損失余飛怎么扛?她家現在已經是一窮二白了,要是再背上巨額債務,飛哥還活不活了?
余飛沒說話,她當然知道陳雙是為她好,但她的確很心動,她低頭吃面,心里一直在衡量:要是失敗了,這個失敗的結果自己能不能接受。
看余飛不說話,陳雙又繼續說:“二叔說的話也不能全信,他既然想要當這個村長,肯定不止跟你一個人說過能免費種地的事。要是真這么容易賺錢,大家為什么還不留在老家種田,為什么還出去打工?再說了,二叔說的免費這事就是口頭承諾,人家讓你免費種,前半年不收費,后半年看你種得還行,改變主意收租了,你這一年不是白忙活了嗎?”
余飛當然也知道二叔說的話里有水份,陳雙說的那些她早就已經想過,她其實不怕那些人看她后半年種好了問她拿地租,只要能把棉花種好,能賺到錢,就算把地租給人家,她也是有盈余的。
她只擔心自己經驗不足,沒法種好棉花,她擔心人工和水肥成本太高,她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去管理和控制。這種情況就算人家三年給她白種,她也是全虧。
文濤吃東西快,在老婆一直喋喋不休說話的時候,大半碗面已經下肚了。
此時他快速把湯喝完,放下筷子,這才開口說:“地是人家的,人家要租子也是應該的。只要把棉花種好了,賺的錢夠多,給租子怕什么。”
余飛抬頭看了文濤一眼,她的想法跟文濤是一樣的:把棉花種好了,什么都好說。
陳雙瞪了文濤一眼:“那也得賺的錢夠多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里種棉花什么情況,光是成本就夠嗆,累了大半年,最后剩那一口口東西,還給了租子,這不是楊白勞嘛?”
文濤擺擺手:“你這是按照以前的老思路老辦法的種植成本,要是有新的方法,不用請這么多人,又不用出這么多力,成本還能少大半,你說賺不賺?”
“你做白日做夢呢?”陳雙白他一眼。
文濤擦了擦嘴,沒理會老婆,興致勃勃的跟余飛說:“過兩天縣里要開展一個農業智能產品推廣會,領導們都很重視,這次算得上是我們東山縣今年最大的盛會了。我前段時間為了這個推廣會也聯系了不少農機廠家,這才發現有很多農機產品非常先進,根本就不是父輩種地時的那些老機械了。其中有個來參展的產品我印象非常深刻,叫做農業植保無人機。”
余飛怔了一下,“無人機”這幾個字讓她條件反射的想到白敬宇和云上科技。
陳雙也想到了來參加展會的白敬宇。她推了推余飛:“是不是那個姓白的?”
余飛不確定,她記得云上科技的無人機全是航拍娛樂方向的,并沒有針對農業服務類型的,這個農業無人機又是哪一家的?
文濤繼續說:“那公司的廣告宣傳和產品功能我可是看了,那個農業無人機神奇得很,說是不僅能噴施農藥外,還可以進行土地測量,農作物病蟲害、農作物生長監測,土地墑情監測等等。這些原本要人工來做的事,現在全都交給機器做,只要讓無人機作為搭載平臺,搭載不同的設備,就能完成不同的功能。你想,要是這個產品真有宣傳的這么厲害,有了這個機器,包下三百畝,是不是可以省下很多人工成本?”
文濤說的這個產品,的確讓余飛有了興趣,但她又擔心這家無人機是云上科技的,所以開口問說:“這個農業無人機是哪個公司生產的?”
文濤對這個產品太有好感了,對廠家自然記得清楚。他脫口而出:“擎翼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