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志高一臉不解:“他們這是怎么了?我們剛來就要走。”
白敬宇看著頭也不回的余飛,有些出乎意料,心說自己是小看她了。
余飛三人走到病房門口,陳雙拉住她:“飛哥你這是怎么了,你要是問不出口我去問,嚴老師是個好說話的人,他要是能幫肯定會幫的。”
“對啊飛哥,這時候就不要顧及面子了。說不定他們真能幫到余強呢。”文濤也說道。
余飛不想讓病房里的父親聽到,壓低聲音:“我不是顧及面子,余強現在已經在拘留所了,這不是幫忙跑跑腿買買東西的小事,這是要消耗多少年積攢下來的關系和人情的大事。捫心自問,我跟他們非親非故,他們憑什么要幫我?我要說出這些話,是會讓雙方都尷尬和難做的。”
陳雙和文濤對看一眼,并沒覺得有多尷尬。
他們是真的不理解,這嚴老師都開口了,這不就是話趕話的事嗎?這么好的機會,怎么會尷尬?況且話都沒問出口,怎么就知道對方一定會難做?
余飛知道這些想法上的差別是因為所處的環境造成的。陳雙兩口子的生活圈子都在村里和縣里。農村住的是平房,大家沒事就在門外干活聊天,下地干活時,一嗓子都是熟人。誰家有個事招呼一聲,鄰居朋友都樂意來幫忙,畢竟誰家都有不方便的時候,保不齊哪天自己就用到別人,所以但凡能幫上忙的,大家都會搭把手。能幫就幫,誰也不會覺得對方尷尬和難做。
這種相對親密的人際關系有利有弊,享受幫助的同時,是非也更多。
而城市大部分都是樓房,大家見面機會少,更別說去嚼舌根說是非了,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誰也不想浪費在不認識不熟悉的人身上。就算住對門,常見面也不一定是朋友,是朋友也未必是能幫忙的那種朋友,大家沒事都在家里面待著,很少串門。這樣的環境下,必定會造成感情穩定性弱化的情況,在這樣的情況下,城市和農村的行事準則自然是不一樣的。
余飛又開口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但我和他們的關系,還不到能開口讓他們幫忙的份上。我已經打算拜托海城的朋友,看能不能幫我找個靠譜的律師,如果能打贏,賠的錢就不用這么多,進去的時間也不用這么久。”
文濤忍不住打斷她的話:“我說飛哥,咱三個就數你最機靈,怎么一碰到白敬宇的事就成一根筋了呢?白敬宇想跟你合作,只要你答應,你們就是搭檔,都搭檔了,怎么不能開口讓他幫忙?”
陳雙站文濤這邊:“誰說不是呢?再一個,你說請律師,好律師費用肯定不能少了,還不一定能贏,這些錢里外里搭進去,你不心疼我都心疼。我和文濤一個意思,咱去找找白敬宇他們,要是他們認識人能幫余強,不說別的,至少能保證公平公正,那余強也不用蹲這么多年了不是,這難道不比請個沒底的律師強?”
余飛覺得他們還是沒明白她的意思。
文濤看余飛不說話,又問:“白敬宇找你合作這事,你怎么想的?”
她怎么想的?如果白敬宇出技術出機器,當然是解決了她眼下最大的問題。她當然是想嘗試的。
但剛才坐劉大柱的車來時,他悄悄跟她說,如果她想要免費種那幾百畝地,那就要跟大家簽個六年以上的土地租賃長約。二叔已經跟劉大柱他爸通過氣了,她第一年可以不給租金,但后面五年,租金是要給的,而且是遞增的。
之前二叔跟余飛說免費讓她種地的時候,沒說到后面的事,更沒說過租金遞增。余飛當然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把遞增的錢平攤,就跟每年交租金是一樣的。
她之前覺得找不到比擎翼科技更好的無人機機器,本已經打算拒絕二叔了,所以也就沒去細想合同的事。
可如今白敬宇忽然說要跟她合作,她當然是發蒙的。
再加上之前云上科技的事和余強以及她爸的事,她的腦子里全是亂哄哄的,都忘了跟陳雙他們說這事。
如今文濤他們問起,她這才想起來把合同的事跟他們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