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賓飯店的后面是一條5米寬的巷道。巷道另一邊兒,是后面人家的房子。與迎賓飯店正對的,是比臨街略矮的兩間房子。房子的中間是一個差不多一米五那么寬的鐵皮大門,緊閉著。
孔向前站在巷道里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見沒有一個人,就放輕了腳步,向東邊那間的后窗走去。
那個后窗,在那間房子后墻靠的地方,離地面將近兩米高。窗子不大,只有二尺見方。那時,窗子里正有燈光從里面透出來。
那個小小的窗子,是本地人家廚房的標志。本地人為了廚房的采光和油煙排放,都習慣留這么一個窗子。這個窗子,由于是專供廚房使用,廚房的油煙又大,通常都不裝窗簾。窗子一般留著兩個對開的窗扇,一個窗扇上裝了抽風機,另一個窗扇上裝著玻璃。抽風機的扇頁上都是黑乎乎的油煙,另一個窗扇上的玻璃也蓋了一層油煙。
那窗子里的燈光告訴孔向前,廚房里有人。
孔向前眼睛盯著那個窗子慢慢靠了過去。他想看看,這么晚了楊桂花一個人還在廚房里忙什么?
窗戶留的那么高,一般人要想從那窗口看進去,還是很費勁兒的。但孔向前的個子大,他兩手扒著窗臺,腳尖踮起來,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況。只是由于那扇窗子的玻璃蓋了一層油煙,里面的情形看的并不清晰。
他的眼睛剛貼到窗玻璃上,就聽到了里面的撩水聲。同時,也就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上身穿著碎花禿袖背心的楊桂花,正蹲在一個臉盆上,用手撩著水。
孔向前的心跳立刻急劇起來,臉上像被碳火烤著一般熱,兩眼睜大,生怕露掉什么細節。但除了楊桂花披散著的長發,棉布碎花禿袖背心,兩只大臂,一只穿著拖鞋的腳趾,什么都看不到。
過了一會兒,楊桂花從靠墻的地方,拿到一個藥盒,從里面掏出一樣東西。
那盒子,孔向前認識,是著名的馬應龍痔瘡栓。
“原來她也有痔瘡,是痔瘡犯了,正在放栓!”孔向前暗自想著。那時,他心里不覺生出一絲發現楊桂花個人隱私的激動。
就見楊桂花取下一枚痔瘡栓,撕開包裝,一只手從后面探著。隨即,手拽著褲子立起身來。
那時,孔向前看到楊桂花上身那件薄軟的碎花禿袖背心里,除了挺拔的胸膛,似乎什么都沒有。那胸膛在背心上清晰呈現出的輪廓,看的孔向前癡呆起來。
楊桂花起身的時候,習慣性的抬起頭,眼睛掃了一下廚房后面的小窗,神色突然在她臉上凝固了。但隨之,就出現了一臉笑,同時眼里放出熱辣辣的光芒,直撲到孔向前的臉上。
孔向前呆了,意識到楊桂花發現了自己,驚慌地一束身,飛快地從那個窗口跑開了。
“他肯定看到我啦!”孔向前羞愧而又懊惱的想,腳步越走越快,“真是太丟人了!”
孔向前沒有回鄉政府大院,而是順著鄉街,一直走出了鎮子。那時,他腦子里不斷閃現出楊桂花輪廓分明的胸膛,笑瞇瞇看看他的樣子。特別是她那雙閃爍著光芒的眼睛,里面似乎有無數的電波擊到他的臉上,讓他心跳加速,臉面發燙。
“她為什么不叫呢?”孔向前迷惑地想,“她看到我時的表情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