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馮依依要趕飛機,也就沒有多呆,說了會兒話便匆匆忙忙的離開。
我心里惦記著舅舅臨走時交代我的話,早就已經有些心不在焉,正想著找個什么借口溜出病房,誰知媽媽突然說道:“想走就走吧,這里有護工阿姨在呢。”
“我……我沒有……”
我對著媽媽訕訕的笑笑,原來我的心思早就已經被她看穿。
“都寫在臉上呢,跟自己的媽媽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媽媽沒好氣的嗔了我一眼,“去吧,不用管我。”
猶豫片刻,我跟護工阿姨交代了幾聲,便急忙的去尋舅舅。
已經過了看診的高峰期,舅舅的門診上沒有人,我去的時候他正在低頭寫著什么文件。
“舅舅。”
我站在門口,輕聲喚到。
舅舅聽見聲響,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著低頭奮筆疾書,“進來吧,把門帶上。”
我緩步走進舅舅的辦公室,將門輕輕的扣上,自己找了個空位坐下,等舅舅處理完工務。
此時,我的內心十分糾結,既希望查到爸爸發生意外的真相,又害怕這個真相是我無法接受的。
窗外的雪依舊紛紛揚揚的下著,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屋里的暖氣很足,我的手心漸漸的沁出一層汗珠。
不知過了多久,舅舅終于處理完手頭的公務,他放下手中的鋼筆,撐著下巴看著我。
“經過初步調查,你爸媽的車禍,是有人刻意為之。”
舅舅的面色沉靜,看不出情緒,“但幕后黑手,我暫時還沒能找到,畢竟時間有些長,有一定的難度。”
“不過你放心,既然已經有了眉目,順藤摸瓜,總會查出真相的,接下來,就交給時間吧。”
我沉默著,心里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爸爸被人陷害,含冤而死,現在終于能為他報仇,但人死不能復生,不過是給自己一些心理安慰罷了。
“我知道了,謝謝舅舅。”
我輕聲說道,因心情一時變得有些郁結,連帶著聲音也喑啞了幾分。
舅舅幽幽的嘆了口氣,他起身走到我的身前,輕輕的拍了幾下我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也不要太過憂慮,一切交給我,我會竭盡所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從舅舅的辦公室出來時,已臨近中午,醫院的門廊上飄進了一層薄薄的積雪,覆蓋在黑色的大理石上,閃著一絲白光。
為了避免過路的人滑倒,保潔阿姨小心翼翼的用拖把將積雪規整到一處,然后統一倒進一旁的花壇中。
我一時間并不想回病房,只因媽媽的心思太過縝密,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她的身體還未恢復好,不宜操勞。
走廊里的風很大,打在臉上透著刺骨的寒意,但我卻絲毫不覺得冷,大腦反而變得異常清醒,心里暗自盤算著,找出幕后黑手后,怎樣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怎么一個人站在這兒?”
我正怔怔出神,視線里突然出現了一雙男士的皮鞋,緊接著便是讓人熟悉的聲音。
我緩緩抬頭,林赫松皺著眉頭,靜靜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