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現在宣布,赦免你們的罪過。但是——”
控鶴軍的將士們緊張不已,手心出汗,都把心提到嗓子眼里了。
“朕要懲罰你們,所有控鶴軍將校回營后,認真撰寫五千字的自省書,明日交給朕!”
“所有士卒,每人繞軍營校場跑一百圈,才能睡覺!”
“所有在今夜中死傷的將士,一律登記造冊,由尚書省循例撫恤!”
“所有血殺,只要真心悔罪,肯為大唐出力,朕將不計前嫌,擇優選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控鶴軍將士如釋重負,歡呼雀躍著,自覺重整隊形,有序返回營地。
傷痕累累的血殺們,彼此交換了眼神,仿佛獲得了重生。
大舅哥張繼祚則帶著一隊衙兵巡視洛陽各城門,嚴防逃兵走漏消息。
“裴愛卿,著人把宮墻上的這些延州石脂、酒泉火油都收起來,改存兵部,小心看護,朕還有用處呢。”
裴樞忙躬身領旨排,下宮樓調度指揮,打掃戰場、搬運東西、做好各項掃尾工作。
他不禁感慨,宦海沉浮一輩子,大風大浪都已經歷,今晚的兵變不過是家常便飯罷了。
只不過以前每次皇上說了狠話,挑戰權宦、藩鎮,都是帥不過三秒,馬上顏面掃地、求饒告敗。
而今晚居然火力全開,強扛到底,他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跟著皇上走,這關鍵一步看來賭對了。
至于皇上要的那些寶貝東西,裴樞仔細一琢磨,大概猜到,是為了備用火攻。
“官家!”
“官家!”
檢校右仆射、太府卿敬翔和宣徽南院使兼樞密使蔣玄暉撥開眾人,走到李曄面前,撲通跪倒,這一跪是發自內心的臣服。
小黃門張瓘則一臉輕松,悄悄退到李曄身后,垂手侍立。
“哦,兩位愛卿,快快請起,一切都還順利吧?”
李曄對于讓兩個原朱溫心腹,帶領龍武軍救駕,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便派出了第三只眼睛--小黃門張瓘。
先是讓張瓘把龍武軍左右統軍朱友恭、氏叔琮已被皇上策反的消息,通過建昌宮的情報網絡,故意透露給血殺團,才使寇彥卿在萬香閣下定決心,在宮門外擊殺二人。
又讓張瓘悄悄在敬翔府外秘密監視和進行必要的協助。
“官家,這惡賊寇彥卿狡猾地很,在蔣將軍和老臣家,龍武軍軍營的四周都布下血殺眼線,要不是張瓘小兄弟經驗豐富,險些誤了大事!”
敬翔說完,對著李曄身后的張瓘豎起了大拇指。
“就是,官家,這些血殺居然采取什么……雙重監控,本以為甩掉了尾巴,準備快馬加鞭趕往龍武軍軍營,結果又來了一波血殺悄然跟蹤……”
“好在張瓘兄弟及時發現,多繞了幾個市坊,才徹底甩掉。龍武軍軍營四周的血殺眼線,也被張瓘兄弟果斷出手,及時清除……”
蔣玄暉今日下午被李曄霸王舉鼎震懾后,滿身大汗離開明堂,卻在假山后被敬翔拉住,不由分說,被強行換了一身裝束,塞上了馬車。
兩人在敬翔府中對飲幾杯后,敬翔正色問道:“老哥我欲做漢時的陳平,不知蔣老弟是否能做周勃啊?”
蔣玄暉心亂如麻,眉頭緊皺:“敬大哥,我昔日在長安城,屢次輕慢皇上,不知道皇上是否能原諒我的過失?”
“哈哈,皇上欲中興大唐,目前正是用人之際,怎會糾纏往日瑣碎細事,只要你我能去龍武軍中,成功說服眾軍,及時勤王救駕,老哥可以打包票,皇上不僅不會怪罪,還一定要重用老弟!”
果然,兩人進入龍武軍中,只說了十個字,便迅速掌控了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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