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點起來了,陸永發說:“兄弟,還是別燒吧,這是京城,你們過去可能是在荒僻村落,燒掉房子也不會有動靜。這京城,一把火,會有大動靜的。”
“我知道,但也顧不了許多了。我不能讓一本老皇歷那樣的事再發生。天知道這房子里還有什么會把我們暴露出來。再說,這幾個人,我不能讓那些對手發現是死在這里的。幾大門派如果聯合起來對付我,我倒不怕麻煩,我擔的是他們。”說到這里,曹頡用手指了指前后左右的街坊們,“那些門派如果找過來,發現是在這里死掉的,說不定會屠殺這里的無辜平民。他們做得出來,這幫畜牲!”
這幫畜牲還能干得出來的是,他們也會把他的這幾個兄弟給殺了。
他們能做得出,曹頡這里手就不能軟啊!
陸永發到底是幾個人中年齡最大的,想通了這一點,心里對曹頡倒是非常服膺:“這小子,看不出啊,原以為你就是個一根筋,沒想到是一個做大事的人。”
曹頡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大哥你別這樣夸我啊,你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既然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委,這房子,確實就留不得了。
將火把扔進屋子里,頃刻,屋子里便騰起了大火。
很快,火苗騰出了屋子外面,向四面蔓延。
幾個人按曹頡說的,先分頭站在東西南北的路口,阻止人們前來救火:“各位街坊、百姓人等,請大家不要前來救火,大家只管把自己的屋子守好,臨近這里的房屋,注意切斷、隔離火源。官府在此辦案,百姓人等回避。”
陸永發的叫聲更是嚇人:“軍民人等聽令!官府抓人,正在火燒朝廷要犯私第,爾等不得滅火,任其燃燒。爾等只須保護好自己宅第不受火災即可。如果有救火者,等同私藏欽犯,必重罪處置。”
陸永發這一聲吆喝,還真是管用。本來有人已經來施救了,一聽陸永發的吼叫,便又連忙縮了回去。只有離曹家近的幾戶人家,弄來了水,緊緊盯著曹家的方向,一看到火快要燒到自己家時,才潑水澆滅,保證自己的宅第不受火勢侵擾。
幸好,曹頡的屋子,是在鐵扇子胡同的深處,與其他人家的房子,既沒有連著山墻,更沒有連著屋梁。甚至,曹頡的屋子,離其他人家的屋子還隔了幾條其巷子。雖然門前有一條小路,但是,再一看,曹頡家的屋子,其實就孤零零地立在刺槐樹下。
曹頡心里服膺爺爺!
爺爺是什么人啊!當初買下這棟房子的時候,也是左左右右,仔仔細細看好了的,知道終究還是會有一天,這房子也得燒了,到時候別禍及其他百姓之家。
沒想到,爺爺這才離開人世沒有幾年,這房子還真是沒法子留下來了。
這樣的事,以后還會不會再碰到呢?
曹頡心煩意亂,于是便不再去多想,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
曹頡一家和元字號的三位兄弟,待房子燒得差不多了,那五具尸體,也已經被徹底燒成灰了,便準備撤了。這時候,才聽到遠遠的胡同外面,有響箭示警,接著聽到有人鳴鑼:“走水了,走水了!”“鐵扇子胡同失火了,大家伙兒快來救火啊!”
這是九門提督的巡捕營在高叫,曹頡便連忙讓兄弟們一起趕緊離開。
陸永發幾個人這才明白曹頡的心思,也就更加佩服曹頡了,留下那些人的兵器,其實留給官府的
(本章未完,請翻頁)
人看的。這火,是不能把那些兵器燒毀的。前來救火的官兵最后肯定會發現這些兵器。這些兵器上,總會留下各門各派的痕跡,有的甚至會鐫有兵器主人的名字。一般來說,江湖上的人,都是視自己的成名兵器如自己的性命的。曹頡留下他們的兵器,并不是想要折辱對方的意思,他只是為了讓這些兵器給官府的巡捕發現,然后,讓他們靠這些兵器作為線索去勘查這起火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