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那你以前的船長有沒有當著你們的面交什一稅。”
“有!他每次都交了。”
“那不就得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要我說,還是再找船長說一下這個事情吧?”
“別了,要說你去說,我還想要命呢,好不容易找到一條這時候出海的船,前幾天我把房子都輸掉了,不離開比爾吉沃特的話怕是捱不過去。”
艙中水手的竊竊私語如同老鼠嘰喳,是不會給希維爾聽到的。
帆船駛離了比爾吉沃特,空氣不再腥臭,希維爾對著輕撫臉頰的溫柔海風問道:
“也不知道杰諾在干什么,我就這樣離開了,他會不會怪我?”
海風不會回答她的問題,于是她不再留戀,轉身踱步走進了船長室。
一個人挺無聊,沒事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海面看起來仍是風平浪靜的,但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深海之下,海床之上,一雙象腿已經脈動,伴隨而來的,是融入暗流中的鐵錨拖動聲。
……
當希維爾睡醒的時候,突然發現船長室里的光線暗了許多。
這把她驚到了,她還以為自己直接睡了一天多,遭遇了黑霧,被光明拋棄了。
當她匆忙的走到甲板上時,發現原來只是變天了,陰云在她午睡的這段時間蓄滿了整片天空。
不一會兒,海面上出現了點點波紋,水手們叫喊著下雨了,忙收了帆躲回了船艙內。
除了希維爾。
希維爾不會游泳,但她還挺喜歡下雨的。因為說不定這場雨中的某一滴水,就是從恕瑞瑪來的。
她站在甲板上淋雨,接受著上蒼的洗禮。沙漠中難得一見的水源,現在就跟不要錢似的從天而降。
好吧,確實不用錢。
希維爾體質很好,不會那么容易就著涼感冒發燒,但她感覺自己好像幻視了——她看見一束燈光從昏暗的海面下傳來,掠過船身一閃而逝。
她懷疑是自己眼睛進水了。
希維爾將一頭沾水的秀發撩到腦后,走到船沿,伸頭往船底下上看去。
就在這時,一蓬巨大的水花在眼前的海面爆開,她快速后退,因為一抹暗啞的寒光在水花中閃動,突然砸向了她!
險之又險的躲過偷襲,希維爾差點被水花洗了個臉,她心有余悸的抓出武器,打起精神從起床后的混沌中清醒了十二分。
她看向那個砸在她原本站立位置,將整艘船震得搖晃不停的東西,發現它原來是一把掛滿鐵銹于海帶的船錨!
船錨的尾端掛著一條粗重的鐵鏈,延伸進海底,仿佛被什么巨人握在了手中。
淅淅瀝瀝,暴雨滴落甲板。
嘩啦嘩啦,金屬剮蹭船身。
其中還伴隨著一些水手的尖叫聲。
隨著鐵鏈被扯動,船錨勾著船沿向一側倒去,甲板上的積水也全部涌向了地勢低的一側,整艘船肉眼可見的傾斜了!
那尖叫聲更盛幾分,如同拔河時的助威,同樣的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