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那些隨著自己前往弗雷爾卓德尋找魔法的法師同伙,他們一個接一個倒下,被暴風雪、隱蔽的大裂縫和殘暴的野獸奪走。從那時起,他便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他已經在德瑪西亞境內煽動起相當的抵抗情緒,他點燃了反叛的火種,他想要看到德瑪西亞君主及貴族的隕落,所以他需要更多燃料才能讓火苗真的燒起來!
而他也已經找到了這種燃料,那就是強大的臻冰魔法,所以他不能在這種緊要關頭打退堂鼓,即使他明白此事一經做出他就要從為德瑪西亞境內受苦的法師們討回公道的草根英雄變成徹頭徹尾的民族叛徒,但他也不惜為之這么做。
一切都是為了解放這個國度!解放染魔的枷鎖!
“乖,冰牙。”索爾瓦說。她輕輕拍打這頭性格暴烈的坐騎,手腕上纏的骸骨護符和圖騰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塞拉斯帶來了三姐妹的神諭,只要聽從他的安排,無論是真金白銀還是糧食牲口,都唾手可得。”
薩滿卡索爾瓦第一個從坐騎上下來,靠在了一根灌木上,表明了自己愿意停下休整。
薩滿卡,是夢見神之意志的人,而在弗雷爾卓德,再強大的女族長也要懂得尊重老信仰。
她一發話,身為疤母的弗萊娜都得掂量掂量。
而這支劫掠團中最強大的戰士是一位冰裔,他叫布洛克瓦爾·鐵拳,這位魁梧的冰裔戰士在近十年里一直都是弗萊娜的擁躉,偶爾還是她的情人。
他比她手下第二壯的戰士高出半頭,力量大得可以平地舉起一頭居瓦斯克,非常值得托付。
他背上背著闊劍冬嘆,這把劍在凜冬之爪部族中是一個傳奇,在冰裔之間世代相傳數百年。一枚不融的臻冰嵌在冬嘆的劍柄中,寒氣四射的白霜包裹著劍刃。如果是冰裔以外的任何人想要拿起它——包括弗萊娜,都會遭受巨大的痛苦,甚至死亡。
如果說他有什么弱點的話,那就是迷信。他看見什么都覺得是預兆和異象,比如渡鴉的飛行規律還是雪地上飛濺的血跡,而最令弗萊娜頭疼的是,他尤其對這個自以為是的薩滿卡崇拜有加,甚至覺得她走過的路都是圣地。更糟糕的是,他顯露無疑的敬意似乎也感染了麾下的其他戰士。她看到好幾個人都贊同地點頭,還紛紛吹風低語。
所以當索爾瓦下地時,布洛克瓦爾也跟著下地,連帶著許多冰脈戰士都下地休息了,他們都準備聽從索爾瓦的安排。
疤母威嚴被壓一頭,對此弗萊娜暗罵一聲。少數服從多數,她只能下令在灌木叢里按兵不動,畢竟在敵人的地盤里發生內部沖突是極其不理智的。
塞拉斯觀望著這一切,暗嘆了一口氣。
交涉不易,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從邊陲小鎮邊溝鎮出身的,沒有什么文化背景的小草民,說話都不見得比這群蠻子有水平。
如果不是冰霜修女索爾瓦對他的長相有那么點意思,要想說服這一群蠻子可不容易。
他扭了扭因為長期拖行著沉重鏈銬而酸痛的臂膀,準備趁著北方蠻子們休整的這段時間,回到附近的放逐者們的秘密營地里,再動員一批被流放的法師加入他們攻掠密銀城的計劃里。
他在心里對自己說,這一切都是為了終結那長久以來戕害他們的殘忍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