鬃毛蓬亂的居瓦斯克野豬哼哧著噴出鼻息,一團熱氣化作水霧。弗萊娜用力踢了它一腳,讓它靜了下來。
她身后停留著疤痕部落的其他成員,他們紛紛下了坐騎活動麻木的腿腳。而一只野豬的嘶吼很容易引起其他野豬的共鳴,如果她不想被這愚蠢的野獸泄露了位置,就必須及時讓它安靜下來。
風夾帶著冰雪抽打在弗萊娜滿是老疤的臉上,她目光依然望向南方——阿瓦羅薩人的車隊在暴風雪中停了下來,人們在巨大的篝火旁安營扎寨,那些厄努克與它們運送的巨木全都一動不動的佇立在風雪中。
弗萊娜的右眼渾濁,斜斜印下兩道傷疤,已經看不見東西。但她敢打保證,她只用一顆好眼睛就能比別人看得更加透徹,這并不是說她剩下的那顆眼睛視力很好,而是她在冰原上打拼的經驗足以讓她看見那些表面之下的東西。
“疤母弗萊娜,你知道阿瓦羅薩人運送這些木材的目的嗎?”
一個光頭壯漢騎著一匹巨狼停在了弗萊娜的身邊,他的腹部愈合著一道巨大的傷疤,那是他們戰母的戰母瑟莊妮留下的,但現在已經成為了他的榮耀。在凜冬之爪部族內,傷疤是活下來的證明,是驕傲與崇敬的源泉。而滿身傷疤的弗萊娜地位也更加崇高。
“斯芬特,我不知道,那些東西可能是貢品,也可能是商品。但我想瑟莊妮不會接受的,這對她來說等于侮辱。”
弗萊娜曾聽說過艾希和瑟莊妮的一些事情。艾希曾派人送來一些糧食救濟饑寒交迫的凜冬之爪,但被瑟莊妮當成是憐憫和侮辱所拒絕了。
“他們人太多了,我們幾乎沒有勝算,而且那些木頭塊頭太大了,我們不可能帶得走。但我們可以放火把那些木材燒了,起碼也不算白來一趟。”
斯芬特,人稱疤痕領主,是疤痕部落里的資深干部。這次疤痕部落收到的命令,是到南邊確認阿瓦羅薩部族的動向,然后及時的回稟。
按理說,在看到運輸隊伍后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但生性殘暴的斯芬特并不滿足于此。他要向瑟莊妮在自己身上留下傷疤那樣,在阿瓦羅薩人的身上也留下一些傷疤才好。
“你應該抓把雪好好洗洗眼睛了。”弗萊娜說。
斯芬特有些不明所以,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并沒有錯。那些阿瓦羅薩人為了躲避暴風雪都鉆進帳篷里去了,他們可以很輕松的就接近那些木頭,將其點燃。然后再割斷韁繩,放跑厄努克群。
這是個完美的計劃,雖然不知道敵人運送這批木材要做什么,但破壞他們的行動總沒錯吧。
“那些東西只是有著木頭的外形的而已,在我看來它們更像是石頭,難道你想把石頭點燃嗎?蠢貨!”弗萊娜厲聲道,而斯芬特只能忍氣吞聲。
“算了,這次就放過他們,回去吧。”弗萊娜扯動韁繩,身下的居瓦斯克野豬轉向朝著北方離開。
在他們的戰母下達指示后,其他部落成員也紛紛跟上弗萊娜的腳步。
而就在這時,一道破空聲襲來,殿后的斯芬特親眼目睹了眼前的一位族人連同身下坐騎轉瞬間化為了一尊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