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臨城下,踴躍的巨魔們手腳并用最先爬上了通往橋梁的冰川,而后人類戰士則費了老大力氣,牽引著坐騎來到了冰川上。
連接著要塞的石橋被無處不在的冰霧所籠罩,只有兩邊如同獠牙般向外綻放的巨大冰山,才能脫離霧氣的籠罩范圍。
見到自己離傳說中的要塞只有一橋之隔了,凜冬之爪的戰士們忽然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這漫長又該死的旅途總算走到盡頭了,只要沖進這扇連門都沒有的堡壘之內盡情釋放壓抑已久的情緒,一切就將劃上句號。
但還沒等他們高興起來,一陣狂風吹散籠罩在橋身上的霧氣,將遙遠的另一端暴露出來,氣氛被突然出現的事物所凍僵了。
一群冰霜守衛整整齊齊的戰力在橋頭,他們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時。冰衛的身上統一穿戴著棱角分明的黑鎧甲,將全身上下連同口鼻都覆蓋得嚴嚴實實,他們的頭盔長出一對平行生長的銳角,不知有何深意。
覆蓋著白色冰霜的鎧甲冒出森森寒氣,隔著一橋對峙著聯合大軍,冰衛們握著刀劍強弓的雙手上看不出一絲顫抖,雙腿下也沒有一絲退卻,仿佛一副副靜止的雕像。
“讓麗桑卓滾出來!”
沒有在冰衛中看見特別的身影,瑟莊妮揮動著北風鏈枷驅趕開擋路的巨魔,催促著鋼鬃來到了橋頭,居瓦斯克野豬的蹄子重重踏在冰面上,與它主人的吼聲在橋梁兩岸的深淵中不斷撞擊回響。
一位老人摸著額頭從冰霜守衛中間走了出來,走到另一端的橋頭和瑟莊妮遙遙相對,隨后放下右手,露出額頭上用海怪墨汁畫上的黑色印記。
即使距離很遠,那印記的形狀也清晰得讓人一眼看清。那是一只黑色的獨眼,生動得好像能你覺得它正在發出目光注視你。
“你不是麗桑卓,讓真正的冰霜女巫出來。”
瑟莊妮可不會犯下認錯人這種低級錯誤,就算她從沒見過,但光聽傳說也該知道麗桑卓的本體是一個被冰封了時間的女人,絕不是眼前這個皮包骨頭、面容憔悴、臉頰凹陷、眼窩深邃。
老人頸前掛著一塊圣黑冰,手中節杖的頂端也向著一塊黑冰。瑟莊妮在以前在部落里看見過冰霜祭司戴過類似的飾物。她猜想這位老人最可能是她麾下的冰霜祭司之一,而且地位還不低。
事實也的確如此,眼前這位冰霜祭司連那些能從深淵中歸來的霜衛勇士都要畢恭畢敬的喊一聲霜父。他是恐怖之地的歸來者中,最年長也最有經歷的老前輩之一。
“女神行于世間,女神無處不在,麗桑卓之眼注視著我們。”冰霜祭司平靜的說,讓瑟莊妮眉頭緊皺。
“我們這么多人為她遠道而來,她卻連臉都不肯露一下。難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就這么入不得她眼嗎?”她一字一句的加重語氣,連連逼問。
“我們的女族長大人,冰與暗夫人,千百年來無時無刻不在守護著先祖的秘寶,不曾離開主堡半步。從前如此,現在如此,今后亦如此。”
祭司冷靜的回答,而瑟莊妮開始為麗桑卓不屑一顧中輕視而憤怒。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鋼鬃用力的刨動雙蹄,隨時都可能沖過去撞散霜衛的陣型。
冰霜祭司一抬手,身后的冰衛整齊劃一搭弓挽箭,蓄勢待發。
“冰霜祭司,請聽我一言!”嘹亮的聲音從打斷了,艾希站在船頭向冰霜祭司發話:“如果你們的族長大人愿意讓我軍進駐,由我們來解決掉堡壘中深藏的威脅,那我們大可不必刀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