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宗師的尸體橫在院內,血液流淌。
尤建軍被兒子扶住身子,此時的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尤力,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安排的,我求你不要牽連我的三個兒子,我…一個人承擔…。”先前信心十足的尤建軍,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驚恐與悲涼,聲音嘶啞而無力。
他也后悔將三個兒子叫來,更后悔做了這樣的事情。
但正如宗師道人臨死前說的:悔矣,晚矣。
“請三位宗師殺我,你一人贖罪,是否太便宜了。”子辰目光平淡,看著前方當頭的四人。
聞言,尤建軍心如死灰,他知道尤力敢殺特安局之人,敢殺隱士界三位宗師,自然也不會輕易饒恕尤家。但他更不愿意看到傳承百年的尤家就此栽在自己手中。
他轉眼看到尤溪,立即點頭哈腰的懇求道:“尤溪,你讓他放過尤家吧,看在都是尤家血緣關系的份上。”
尤溪還在驚詫之中沒有回過神來,頭腦一片空白,聽到話語,一時不知該如何。
便又聽到尤建軍說道:“你父親既然想回尤家,肯定也不愿意看到尤家消沉沒落下去,我一定會把明山的靈位擺在祖祠中間,每天上香誦經來懺悔。”
尤溪依然不知如何是好,望向子辰的背影。后者側頭,看到了不知所措的目光,他心中微微嘆息一聲。
尤建軍說的的確沒錯,子辰只不過是為了幫尤力實現心愿,若尤家都不復存在了,那將尤明山的靈位帶回祖祠又有何意義。他淡然說道:“你來決定吧。”
“我…我也不知道。”尤溪看見子辰的目光,有些膽怯。低下頭,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攆著衣擺。
尤建軍見事情有轉機,急忙撣開兒子攙扶的雙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低聲哀求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對,現在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回來,我們還是一家人,算是爺爺求你了。”
能回到尤家,尤溪曾經想過,后來父親去世,尤家卻無一人出殯,便沒有了奢望。雖然她也知道父親是一直想回到尤家的,來之前她也有欣喜,但現在突如其來的情況,卻讓她猶豫了。
“我只想讓父親的靈位能回到祖祠就好了。”尤溪低聲說道。
子辰微微點頭,望向尤建軍說道:“從今日起,尤家所有嫡系,每日必須焚香祭拜一次,在靈位前誦經兩個時辰,持續三載,你可有不滿?”
聞言,尤建軍大喜,卻不敢表露,裝作惶恐的樣子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我愿意,從今天我就會立上家規,尤家有任何一個人敢不照做,立刻逐出家門。”
隨即他看向左右三個兒子,喝道:“你們聽見了沒有?!”
尤建軍的三個兒子從小在父親的威嚴下長大,本就心存敬畏,而如今的場面更是讓他們膽戰心驚,三人忙不迭點頭應下。
“莫要偷懶耍滑,否則后果自負!”子辰輕哼一聲,氣勢油然而出。
“放心,一定不會的。”尤建軍嚇得連連點頭。
繼而,子辰收斂氣勢,轉身走到尤溪聲旁,輕聲道:“你去祖祠安放靈位吧。”
尤溪抬頭問道:“你不去嗎?”
她心中對尤家仍然有一些畏懼,雖然面對子辰在殺戮時更讓她害怕,但并不畏懼。
“我便不去了。”子辰笑著回道。
尤溪緊抿嘴唇,沒有說話。尤建軍此時也起身帶著兩個兒子走了過來,他不敢多言,帶著前者朝祖祠走去。
坐在輪椅上的尤明川被孤零零的扔下,他眼中是惶恐不安,心中祈禱著尤力千萬不要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