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怒,伏尸百萬血流漂杵,這真不帶夸張的。整個咸陽都因此鬧得是人心惶惶。
衛尉屠睢保護不周,笞刑八十,罰軼半年!
其余人等一律重罰!
當然,這其實就是做做樣子而已。相干大臣也都知道,只是走個過場。所謂重罰不過是將他們除去宦籍,轉個頭的功夫又秘密提拔上來。人還是這票人,連名字都沒換。只要造成種假象,這樣其實就足夠了。
不光如此,有些人甚至還升職升爵。就說玄鳥衛他們可是直接效力于皇帝的,只會聽命于皇帝的差遣。他們是否官復原職,有誰知道?只要不想死的,那就會就當沒看見也不會去問。
這么做的效果很不錯,整個咸陽都已知曉此事。說是楚留香為逆賊,率領反賊偷襲,殺了匈奴太子冒頓。結盟的事也是付之東流,徹底沒戲。
據說匈奴的頭曼單于率領十萬大軍兵臨城下,而后被蒙恬所擋。最后自知不敵,只得無奈將冒頓尸體帶回去。
其實,這也只是演戲而已。
頭曼巴不得冒頓趕緊死。他死了,對頭曼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些年來冒頓不斷成長崛起,在匈奴中的威望已經隱隱要超過他。頭曼知道,他的位置早晚都是冒頓的。只是他給冒頓那才是冒頓的,但冒頓不能搶!
這些年來冒頓的種種表現,令頭曼膽寒!
冒頓客死于秦國,尸體運至塞外的時候都已發臭腐爛。如此奇恥大辱,徹底點燃了匈奴人的怒火。一個個都巴不得趕緊開戰,只有頭曼卻還能保持冷靜。就算死了兒子他也不愿開戰,說是不能因為自己的兒子害了整個匈奴部落。秦國奸詐無恥,這么做擺明就是逼著他們開戰。
演講致辭可謂是鏗鏘有力,令人佩服。可以說冒頓的死,反而讓頭曼這單于位置更為穩固。并且還令匈奴上下一心,開始悶聲發展積攢力量。
這場大戲,就此落下帷幕。不過兩天時間,咸陽民間開始流傳起楚流香的故事。雖然變了人,卻又好像沒變。甚至,連官吏都沒怎么去管這事。只要別當面談論,基本沒人會管。
這事其實很正常,當初荊軻刺秦后也說不能討論。沒過幾天后便照舊探討商議,也沒人會抓。況且他們討論的不是楚留香,而是楚流香。按照皇帝敕令來看,他們也沒犯法。
文字游戲嘛,張儀就玩過。
……
涇陽,卓府。
卓草無奈一笑,只得棄子。
“子房果然厲害,草輸了!”
“哈哈哈!”張良爽朗大笑,淡然道:“卓君不懂對弈,卻精于算計。此次坑殺冒頓太子,卻未能挑起戰火,卓君是失策還是未曾失策?吾已派人打聽過,陳豨等人皆已被坑殺。陳君更是被俱五刑棄市,三族都遭受牽連。”
“可是,我卻偏偏未曾看到蘇君的蹤跡。秦國詔書更是未曾提到楚留香救走了蘇君,只是通緝楚留香。按理說香帥得手后理應來卓府,可到現在也未曾看到人。”
別看張良臉上帶著笑容,可實際上卻是笑里藏刀。陳豨死了,他并不覺得意外。連帶著三百多人全部戰死,也屬實正常。
可蘇荷呢?
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秦國沒通緝蘇荷,更加沒提過楚留香救了人。張良專門派人去咸陽打探過,同樣也沒看到蘇荷的尸體。像陳豨等人的尸體,那可都被俱五刑后再棄市丟到亂葬崗去的。
現在倒好,蘇荷就如人間蒸發了那般。
這里面必定有問題!
“草,無話可說。”卓草則是淡定的很,淡淡道:“吾翁已去咸陽打探消息,具體情況如何還得再等等方能知曉。子房若是著急,大可先回河東郡等候。”
“哈哈!”
張良只是笑了笑。
這次的計劃成功了,但也失敗了。張良反躬自省過,主要是對草原形勢判斷不足。或者說,對頭曼這樣的重要人物不夠了解。誰能想到頭曼死了兒子,竟然還能隱忍?
可要說單怪卓草,他自己都覺得不合適。
“草!”
“我……我回來了!”
扶蘇趴在木板上,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