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啊!若是不夠就再加點。”
“也罷……”
藥是卓草的,他也沒話說。
來的倆伍卒基本都快沒氣了,嘴角都是血沫子。脖子腫的極其厲害,按照夏無且分析撐死再堅持兩個時辰就得沒命。他們倆都是內史騰帶來的,家里頭上有老下有小也不容易。
卓草戴上手套,先把一人攙扶起來。這碗的劑量稍微少些,接著便慢慢給對方喂了進去。其實也沒喝多少,基本都漏了。另外人稍微壯實些,所以劑量也更多,依舊是這么喂下去。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夏無且眼睛都瞪直了,心中更在不斷的祈禱。
等候良久,瘦的伍卒猛地噴出一大口黑血,接著便重重的落在擔架上。另外個伍卒也差不多,同樣是噴出口污血。
夏無且附身為二人號脈。
最后,搖了搖頭。
“都死了……”
“死了?”
草!
就這?!
你tm玩我?
卓草臉色鐵青,望著手里的葫蘆恨不得把它砸了。這三無產品果然是信不過,本來以為還能輕松治好,沒成想壓根就沒用,反而還會害人!
“抬下去,先堆起來吧。”
內史騰長嘆口氣,好似用盡全身的力氣,無力癱坐下來。眸子中透著絕望,此刻也已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是好。連卓草的藥都沒用了,那該如何扛過這次的瘟疫?
最主要的是喜,他現在已快扛不住了!
撐死再有三天,怕是就得一命嗚呼!
這可是追隨他多年的屬吏!
得知谷口縣出了問題后,喜比他還先抵達至谷口。喜將他的為吏之道是奉為圭臬,自從為吏從未做過一件錯事。現在,他也終究倒下了,年僅四十出頭而已。
“卓君的藥,也沒用嗎?”
“那我們就只能等死?”
“死有什么好怕的?在這死,總比出去禍害鄰里強!”
……
很多黔首都在旁邊圍觀,不住嘆息。
這最后的希望火苗,就這樣在他們面前熄滅。
卓草艱難的站起身來,腿肚子都在打顫發軟。他已經足足有二十個時辰未曾合眼,說不累那是在騙自己。到現在連口稀粥都沒機會喝,實在是疲憊的很。只是,他現在還是揚起抹笑容。
“諸位放心,這藥沒用就沒用。我還有一法名為刺血法,也能治療瘟疫。而且,臨淄神醫公乘先生就在路上。等他來此后,必能治好諸位。”
他說這話純粹是為了穩定軍心。
公乘陽慶如何,他是真的不太了解。透過記憶,他依稀記得他好像是西漢時期的哪個名醫的老師。至于究竟有什么本事,他也不清楚。
只是他能肯定,喜不會死在這。喜剛才還說若是他真的不行了,只希望能回安陸縣安葬。安陸縣是他發跡之地,也是他的故鄉。如果真的死了,他只想落葉歸根。
按照后世出土竹簡記載,喜是死在明年的。
所以,他今年肯定會活著!
“韓信,先把熬制好的粥發給他們。”
“好。”
他來的時候還帶了不少糧食,該吃的還是要吃點。這算是豬雜粥,里面有瘦肉雞蛋和豬肝,剁的細碎。腥味比較大,在這時候已是難得的珍饈美味。因為人手有限,做點簡單的粥就好。現在要是還搞個炒菜,怕是能把人給急死。
生了病不吃東西,只會更加虛弱。
“卓君,信有一事要說。”
“什么?”
“咱們的糧食……可能不夠。來的時候主要都是帶了煤炭這些,可沒想到谷口城縣寺也沒有多少粟米。按照全城的人來算,可能堅持不到五日就會斷糧!”
卓草面露駭然,要斷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