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無關!”為首者眉頭緊蹙,打量著卓草,“汝又是何人?難不成是胡人?!可有驗傳?”
“放肆!”韓信抬起文書,“這位是護軍都尉,涇陽左庶長卓草!汝區區個屯長,也敢無禮?”
“護軍都尉?”
“左庶長?”
“卓草?”
卓草打量著面前三人,擱這說相聲呢?
“怎的,不像嗎?”
為首者連忙自戎馬跳下,同時作揖行禮。
“上將軍帳下屯長,翎。”
“免禮。”卓草揮了揮手,面露不解道:“好端端的為何這么著急?北伐在即,又為何要來這馬嶺縣?難不成是要來此放牧?”
“都尉應當是剛到,前方有匈奴偷襲。因為已點燃烽火,吾等靠的最近,便即刻來此看看。沒成想卻……”
“有匈奴偷襲?”
卓草頓時蹙眉,遙望前方城池。猛地想到每年匈奴都會趁著秋季果實累累,南下搶奪。原因倒也簡單,匈奴以游牧為生,耕種這塊并不擅長。他們是天生的騎兵,可謂是全民皆兵。為了熬過寒冷的冬季,這些匈奴就會想著南下掠奪。
他們是充分發揮出騎兵的優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通過間諜情報找出秦國的防守薄弱點,然后暗中竄至邊陲小城,掠劫一空后便即刻撤離絕不逗留。往往等增援趕至后,連馬屁股后頭的灰都吃不到。
“那還愣著作甚?!先去看看!”
人命關天的大事,絕不容怠慢。
“我們走!”
看到卓草狠狠揚起鞭子朝著前方竄去,卓彘當即是緊隨其后。韓信看到后則是愣了下,而后也跟了上去。沿路走來,卓草始終都是不緊不慢的。按照他的說法,他這趟是出來旅游撈錢的,跑這么快做什么?
路過沿途的城鎮都要歇息,為的就是踩點。涇陽的油水有限,要想撈錢肯定得擴大產業規模。比如說搞點連鎖產業,像是野草鏢局就很不錯。而且卓草也說了,騎馬騎太快容易磨損。如果路途太過顛簸,還容易扯到淡。
現在倒好,跑的比誰都快!
卓草來至這個時代無疑是不幸的,但萬幸的是他從未經歷過任何戰火。畢竟秦始皇登基掌權后,基本都是秦國挑起戰事,戰火都在別的地方。至于匈奴就更別想了,連進都進不來。
只是他聽說過很多事,都是關于戰爭的恐怖。他府上有個孤兒就是父母被匈奴殺了的,當時曾問過卓草,是不是他死了就能再見到他的父母?匈奴人極其殘暴,男女老少都不會放過。有的被戎馬活生生拖拽而死,也有的被踩踏成肉泥。
當來至城前,卓草背后都開始發涼。
瞳孔收縮,渾身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片破敗,還能聽到陣陣的哀嚎痛苦聲。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有的房屋還燒著熊熊大火。有婦人抱著已經斷了氣的稚童,不住的哀嚎著。
還有衣衫凌亂的女子躺在泥濘的地面,白花花的一片夾雜著些許血紅,顯得極其刺眼。她就這么躺在地面上,雙眸毫無神采。本該是最天真爛漫的臉龐,卻布滿了麻木和絕望。兩條小腿遍布青紫,已是被糟蹋的血肉模糊!
……
地面上被鮮血染紅。
有尸體,也有殘肢斷臂。
不過三十步的距離,就有具年輕的尸體。或許是年紀不大的緣故,臉上還有些痘。只是臉上卻透著恐懼,胸口插著根木箭,已徹底沒救。
“卓君……”
“卓君?”
卓草這才回過神來,猶如驚醒那般無力的轉過頭來。
“卓君,我們該怎么做?”
“別的事先不管,先救人!”卓草狠狠擰了把自己的大腿,咬牙道:“把帶來的家伙事都拿出來,像是金瘡藥麻布桑根線……總之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