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激動,這事和你沒關系。”
“刺史這活很得罪人。您老想想,那些個官吏只要被逮到基本就是個死,連帶著他們三族都會受到牽連。就相當于他們腦袋上始終掛著口劍,隨時都會落下來。他們沒法找長公子麻煩,可我咋辦?真要算起來,我就是這一切的源頭。明的不行,他們就來暗的。我這小胳膊小腿的,不得找上百個保鏢保護自己安全?”
“額……呵呵,你可真會說笑。”
“我說真的……”
卓草無奈嘆氣。
“總之肯定是好事。”
“但愿吧。”卓草撓了撓頭,“秦公,現在既然是推遲了兩個月,我能先離開不?我這人本就不懂什么兵法謀略,呆在軍營里頭連睡覺都睡不踏實。秦公是不知道,晚上那呼嚕聲簡直是震天響。”
“哈哈!”
秦騰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曾經領兵打仗,自是知曉怎么回事。每日什伍操練頗為疲憊,到晚上打呼嚕簡直是基操。包括他自己在內,其實也有這毛病。
“你想回去也行,只是按規矩還得要上報。你現在好歹是護軍都尉,乃是一軍要職。若是無故離去,怕是會出事。”
“我也不是要回去,而是想去沛縣。”
“去沛縣?”
“對,拓展下業務。”
“……”
“秦公,你別看我現在好像賺的多。實際上一家幾十口人都得靠我養活,還有諸多工人。我其實一點都不賺錢,基本都是在虧錢,虧得都快吃不起飯咧。關中涇陽沒啥搞頭了,我也得把生意往外拓展。”
“呵……呵呵……”
卓草要是沒錢,那秦國就都是窮鬼了。光是馬具就已賺的盆滿缽滿,怎么好意思說自己沒錢的?
“你是認真的?”
“當然,咱們都是秦人。老秦人是不會騙老秦人的!”
“算起來,老夫是韓人而你是趙人。”
“咳咳,莫要在意這些細節。”
“你想去沛縣也行,只是得等老夫回去稟明消息,待得到準許后就能動身。另外,你這的蒼鴿是不是要沒了?”
“秦公果然是神機妙算。”
“不用拍馬屁,誰都猜的出來。蒼鴿數量要是足夠,你這次就會以蒼鴿送書信,而非是探子。既然蒼鴿不夠,那我回去的時候順帶通知你府上,然后送些蒼鴿過來。”
“那就有勞了。”
秦騰滿不在乎的揮手,淡然道:“去沛縣歸去沛縣,但要盡量早點回來。小心為妙,勿要招惹太多是非。沛縣昔日乃是魏楚之地,本就不服秦國治理。再過幾日便是正旦,你要不順路先和我回涇陽?”
所謂正旦,說白點其實就是后世的春節,也就是大年初一。秦始皇一統六國后,就規定每年的十月一號為正旦,同時十月為正月。
就因為這原因,很多人都誤以為秦國一年只有十個月,實際上并非如此。要是秦始皇高興,他說四月份為正月都沒啥問題。所以再過幾日正旦后,就是始皇三十年十一月。
“算了,不想回去。”
“為何?”
“秦公,這些話我就偷摸和你說,你可別告訴外人。”
“放心,老夫素來守口如瓶。”
卓草長嘆口氣,“吾媼多年前病逝后,家里就只剩吾與其他家仆。每年正旦,別人家里頭都是喜氣洋洋,闔家歡樂。就我家里頭沒有半分生氣,總覺得少了什么。吾翁今年才回來,前些日子吾才收到他的信函,說是正旦都沒法回去。”
“額……”
秦騰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安穩卓草。難不成告訴他,你爹早死了,現在的是始皇帝?
作為皇帝,每年正旦都要行祭祀大典。除開祭祀秦國列祖列宗先王和四方上帝外,還得朝宴群臣。各種流程下來,忙的怕是連口茶都沒工夫喝。
“我知道,他也是有公務在身,忙點很正常。只是他都不回去過正旦,我回去也沒啥意義。就準備先留在北地過正旦,然后再去沛縣看看。”
“其實,汝翁也是有難言之隱的。”
“咋滴?他得前列腺炎了?”
“???”
卓草在說什么?
他為什么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