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相親,讓沈昔古感慨頗多,最大的感慨莫過于:這個時代的女孩子果真多是如同白紙一般,讓你看不到半點的污黑。
無論是沈秀娟也好,還是沈佩佩也罷,都是不錯的女孩子,只是沈昔古雖然如此認為,卻是最客觀的評價而已,他本人還是那句話,并沒有動什么心思。
離老沈家的飯點兒還有小半個時辰的時候,習慣走快路的沈昔古已經到了家的石墻院落外。
院墻是沒有大門的,鄉下人都是如此,曬在院子里的東西,例如蔬菜、種子、糧食之類,也極少有人惦記,都是鄰里鄰居,誰也不會起歪心思。
更何況家家還養著看家護院的大狗,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天氣酷熱,老沈家的小院里也沒啥陰涼,所以還看不到一個人影,大黃警惕地從稍微陰涼的稻草鋪墊,此刻已經撤的只剩下青石板的狗窩里探出頭來,見是沈昔古,懶洋洋地搖了搖尾巴,又瞇起了眼睛趴著,沒有發出半點響動。
院落里的木門是虛掩著的,沈昔古的步子輕盈,不過也不是他本意輕盈,而是鞋子太小,腳掌貼不到地面,只有兩個接觸點,自然是悄無聲息的了。
待到了虛掩著的木門前,沈昔古正要推門而入,卻忽然聽見里面傳來聲音,似乎還有爭執。
幾個知了爬在老沈家院落里唯一的一棵洋槐樹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叫著,大黃低伏在不再冰涼的青石板上伸出舌頭喘著粗氣。
除了虛掩著的木門里的聲音,小院里靜悄悄的,安靜極了。
沈昔古暫時打消了推門而入的打算,他覺得這是不禮貌的,所以只是悄無聲息地站著。
里面的聲音不可避免的傳出,爭執的兩道聲音沈昔古很是熟悉,一個沙啞低沉,一個慈愛溫和又較為尖銳,正是沈昔古的爸爸沈山和媽媽韓彩兒。
……虛掩的門內,沒有空調也沒有吊扇。
韓彩兒正拿著一個芭蕉葉做的蒲扇,不斷地給自己扇風吹涼,旁邊有凳子,她卻沒有去坐。
她的對面,沈山的黝黑大臉板著,皺著眉頭,一聲不吭,可是從他的神色可以猜出,他對方才的爭執沒有半分的讓步。
沈山今天務農之后回來了個大早,隨即很高興地發現自己去相親的兒子還沒有回來,于是浮想聯翩起來,不由得對著自己媳婦兒吹牛起來:“這次是成了,一準兒成了,佩佩那丫頭老婆子你也見過,真是個好姑娘。”
韓彩兒也是大為贊同,“是個好姑娘。”
只是話鋒一轉,韓彩兒忽然道:“大山,你真的準備給古兒娶媳婦兒么?”
沈山似乎怔了下,道:“老大不小了。”
“可是咱家有錢嗎?給古兒娶媳婦兒不是小事兒,花費可不會少了。”
“那也不能耽擱老大的婚事兒,他可是我老沈家的獨苗,傳宗接代還全指望他呢!”
“接客擺酒席,請人做飯幫忙,購置結婚的家具彩禮,這哪樣不花錢,里里外外下來,少說也要一百多塊錢呢!”韓彩兒粗略估計了一番。
“至少弄來三百塊!”沈山咬咬牙道:“老大是咱家唯一的長子,又是第一個娶妻,這是大事兒,不能在場面上落了把柄讓人嘲笑,既然娶婆娘,就不怕多花點兒錢。”
韓彩兒吃了一驚:“咱家哪有那么多錢?”
“這你不用管,我會去找人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