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廢話!”
“那么你年邁的父親若是去坐車時,難道你就不希望有人可以給他讓個座位嗎?我今天想給這位老爺爺讓座,又何嘗不是出于私心?我只是在想著,冥冥之中自是好人有好報,哪一天我的爺爺坐車時,也會有人替我給他老人家讓個座位吧!”
整車的人都安靜了,擠擠攘攘的人群自覺分開一條空隙。
沈昔古通過那空隙,走到那拄著拐的老人家身邊,攙扶住,神色歉意道:“抱歉,爺爺,我的座位也沒有了,我是去終點站,就讓我一路扶著您吧!”
“大叔,做我的位置!”
“我這兒也有位置!”
“還有我的!”
許多中年人、青年人都站起來離了座位。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巴士車里響起了淅淅瀝瀝的掌聲,繼而化作雷動。
掌聲漸漸平息,拄拐的老人家已經找到了座位,一個中年漢子讓出的位置。
沈昔古是沒了座位,身子站的筆直,盡量垂下手臂,占用最少的空間,以方便他人。
坐在座位上的陶立知的手抖動起來,他在勾勒,用一張白紙,以最簡單的素描,抓住那一瞬的姿態:
一個栩栩如生的清秀面孔躍然紙上,平靜的面龐波瀾不驚,沒有因為方才胖婦人的刁難而難堪,也沒有因為得到眾人的掌聲而驚喜。
至于那位胖婦人,頭不是頭,臉不是臉,羞紅了臉色,才過了一站,也不知道到沒到地方,就飛也似地逃下了巴士。
沈誠的心情忽而變得復雜,他可以看出沈昔古的臉上當真不是裝出的平靜。
只是出于不服,他的嘴巴里終究蹦出幾個字來:假仁假義,作態!
一場鬧劇收場,為枯燥的旅途增添了不少樂趣。
或許這就是時間的神奇,越是有趣,越是快樂,它就流逝的越快;越是痛苦,越是枯燥,它偏偏就爬行的如同蝸牛一般緩慢。
便如此刻,不知不覺間,縣城竟是已經到了。
巴士車門被打開,擠擠攘攘的“沙丁魚”從兩處車門一條一條被“倒”了出去。
沈昔古靠近前門,陶立知卻坐在最后排的座位,所以擁擠的人群直接阻礙了兩者之間的視線。
當陶立知急急忙忙地從巴士車上走下來時,卻再已經不見了沈昔古的身影。
“唉,可惜可惜,真是遺憾,連名字也沒有問到。”
陶立知掏出之前素描的圖畫,簡單的勾勒之間,竟是一張與沈昔古有著七分相像的頭像來。
素描大師,這是同事們對陶立知的稱贊。
“還好還好,還有一幅圖,既然是我縣一中的學生,總有機會遇到的。”
陶立知笑了笑,夾了半舊的皮包,大步跨進縣一中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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