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的堤壩終究還是被沖垮啦,好在堤壩蓄水不算很多,只是將平灘沖刷成了一條洪水河。
洪水河洶涌澎湃著,其中還剩下平灘最后的標志——石坡。
石坡地勢還是很高的,便是這洶涌的洪水,也無法將它完全淹沒,只是此刻,上石坡的唯一路徑已經被洪水沖刷,立在這石坡的面前,反倒是成了峭壁,很難攀登上去。
李欣琴由于左耳的緣故,聽力極差,又比較孤僻,自己獨自一組種樹,之前沒有聽清楚斐文正等人的呼喚,所以撤退的遲了。
等她發現同學們都急匆匆的離開,惶恐中想要跟著離開的時候,卻由于緊張,跌倒了許多次,于是就沒有跟上去。
大水沖刷過來的時候,李欣琴也顧不得驚恐了,從平灘撤離已經來不及,就反向石坡跑去。
只是慌亂之中跑錯了方向,到了石坡絕壁的地帶,再也攀登不上去。
斐文正等人發現李欣琴不見的時候,洪水已經快要淹沒到李欣琴的腳踝。
兩邊離得不算很遠,兩處高坡相對著,李欣琴可以模糊看到一個個同學們的面孔,也隱約間聽到了同學們的尖叫和老師們的呼喊。
只是中間卻隔著一條洶涌的洪水流,這個時候,別說是人了,就是船只也不敢輕易下水。
洪水水位還在上升,已經逐漸沒過李欣琴的腳踝,從腳踝處傳來的冰涼,一直涼透到她的心底。
李欣琴近乎絕望,這個時候,便是她的親哥哥,只怕也沒有勇氣過來救她,更別說只是她的老師和同學。
她的手指慘白,只是緊緊的抓著石坡上唯一的一株野草,讓自己的身子緊貼著石坡,不至于被洪水卷走。
可是她再清楚不過,她現在還可以僵持,不過是這洪水水位還低,沒有將巨大的撕扯力傾斜在她的身上罷了!
暴雨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這即將發生的慘劇,雨點逐漸的小了。
只是洪水的水位卻仍舊一刻不停的增長著,按照這個勢頭,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李欣琴徹底吞沒。
斐文正已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怎么辦?怎么辦?縣大隊的來了沒有?”
徐千秋道:“已經通知了,只是縣大隊的同志們要趕過來只怕還需要不少時間,這……”
“李欣琴快要撐不住了!”
“水位已經淹沒到她的褲腿了!”
這一刻,不止是老師們,便是所有高三(1)班的同學們,也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直到此刻,他們才深深地明白到他們正是一個集體,一個人出事,大家都是多么的焦急啊!
便是平日里最瞧不起“左耳”的同學,也是滿臉的凝重和擔憂,不知不覺間已經為李欣琴捏了滿手心的汗。
情況萬分緊急!
徐千秋老師在躊躇,神色焦急萬分:“不能再等了,再不過去,這孩子就要被洪水卷走了。”
他作勢要跳下水,卻被斐文正一把拉住。
“老徐,你的水性也就是個半吊子,不可莽撞!”
“那怎么辦?我們北方人識水性的本來就少。”
一陣沉默,鄧濤望著洶涌的洪水流,無力道:“徐老師,這樣洶涌的洪水,便是水性好的,下去只怕也是危險的很呢!”
李欣琴已經徹底絕望,只是求生的**讓她仍舊死死地抓著那株野草,臉色一片慘敗。
她真的不想死,此刻卻不得不面臨著這將死的絕望。
一道身影站了起來。
朱星雨幾乎是下意識地拉住沈昔古,“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