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弄清自己這位導師脾性如何,他可不敢隨便觸霉頭。
對于兩人離開房間到外邊說話的舉動,小舞歪著腦袋,手指輕點在薄唇上,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他們要聊什么?
小舞好奇的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躲在門邊,只露出半顆腦袋偷聽。
“寧遠,你的武魂是七寶琉璃塔吧。”路隨鳴望著走廊外,說道:“據我所知,所有擁有七寶琉璃塔的魂師,皆是七寶琉璃宗之人,且是核心弟子。”
他回過頭,看著寧遠。
“你怎么會來到洛蘭學院?我想不單是七寶琉璃宗,哪怕是藍電霸王龍家族,也不會讓繼承了宗門武魂的孩子,一人流落在外。”
路隨鳴頓了頓,又說道:“他們素來看重血脈。”
寧遠敏銳的捕捉到,談及血脈之時,這位看似溫文爾雅的路導師,眼神中多了一絲厭惡之色。
只是路隨鳴很快又恢復以往的樣子,以至于他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對于武魂問題,其實寧遠早就思考過對策。
畢竟七寶琉璃塔這種頂級輔助武魂,簡直是行走的標志,代表了上三宗之一的七寶琉璃宗。
“我也不清楚……”
寧遠入戲很快,他低垂下頭,表現出悲傷的樣子,實際上是為了隱藏自己的眼神,不讓對方看到。
他說:“我自幼與母親流落在外,我母親她……一直以來都是個普通人,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武魂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
聽著寧遠訴說自己的身世,路隨鳴的眼神不禁柔和下來,他伸出手輕輕放在寧遠肩上,仿佛在安慰人一般。
“宗門,既是歸屬,同時也束縛。”路隨鳴有感而發:“它能當你背后的靠山,為你提供遠超學院所能給予的修行資源,可是卻也有代價。”
寧遠抬起頭,看著路隨鳴,總覺得他話中有話,仿佛不像是在對自己說,更像是講著自己的故事一樣。
“加入宗門,你便一輩子是宗門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做出對宗門有益的抉擇,哪怕……”
說到這,路隨鳴望向窗外,深邃的瞳孔仿佛藏著無數秘密。
“犧牲自己的一切,去成就一位別人眼中的所謂天才。”
沉默持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寧遠不知如何開口,躲在門邊的小舞眨眨眼睛,并沒聽出路隨鳴話中有話。
興許是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控,路隨鳴深吸口氣,半蹲而下,注視著寧遠問道:
“現在我問你,你想回七寶琉璃宗嗎?回到你原本的……家。”
寧遠愣了愣神。
家?
這是一個對他來說十分遙遠的詞。
七寶琉璃宗對寧遠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不認識寧風致,也不認識其他任何一位宗門之人。
兩者間的紐帶,唯有一個人,那便是寧遠的母親,寧香。
可如今寧香已經去世,唯一的聯系已經斷開。
這樣的地方,還能稱為家嗎?
“不。”寧遠毫不猶豫的搖頭:“我是寧遠,只是位初入洛蘭學院的學生,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身份。”
“我明白了。”路隨鳴沉默片刻,突然笑著問道:“那你愿意當我的學生嗎?”
“學生?”寧遠疑惑著重復了一遍,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路隨鳴真正的意思。
導師與老師,六班的學生與路隨鳴的學生。
這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寧遠點點頭,喊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