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駕馭這些恐怖存在的武戰,又豈會尋常?
不覺,薛萬年頭顱低垂,久久不敢迎向武戰銳利的目光。
......
東武城外十里。
一處古樸的長亭,在疾風驟雨中搖搖欲墜。
十位長相陰柔,身著藍色太監服的公公,正在長亭之中躲雨。
他們中,唯有一人坐著。
其人眼窩深陷,眼角泛白,面色枯黃,狀似惡鬼。
正是秦檜座下,十常侍之首張讓!
“老大,您說,那武戰會不會來?”
張讓身旁,一個瘦竹竿太監滿臉狗腿模樣,哈著腰對著張讓問道。
“他不來最好。”
張讓緩緩開口,嘶啞到極致,格外刺耳的聲音,滲入耳膜。
聞言,十常侍們面面相覷,皆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他們也不容易啊。
一開始,朝廷那邊收到消息,說劉喜、蔡京出了意外,被武戰給宰了。
夏王便在與秦檜商議之后,派出了他們十常侍,下令要讓他們將武戰的人頭帶回禹都。
可后來,他們已經到了瑯琊郡之后,又是突然接到兩封傳信。
一封是秦檜明面上傳達夏王的旨意,讓他們傳旨武戰,令其配合朝廷大軍剿殺白蓮教。
另一封則是秦檜單獨給他們的信,讓他們無論如何,一定要取下武戰的頭顱,為他的義子劉喜報仇。
如此,他們在接到傳信之后,便是緊急商議對策。
既不能違抗夏王旨意,又要辦成秦檜的吩咐。
他們難啊。
這一蹉跎,就到了今日,他們才好不容易想了這么一個讓武戰一步一叩首來迎接他們的餿主意。
正如張讓所言,武戰不來最好。
他們便能借口武戰不愿接旨,違逆圣意,從而按照朝廷規矩,將武戰就地正法。
如此,既沒有違逆夏王,更不會得罪秦檜。
“主公不會來了,但是,我們會帶著你們去見主公。”
忽然,陰冷的聲音,仿佛從谷底傳出般,回音響徹虛空,令得十常侍每個人都是猛地心神一跳。
“什么人,裝神弄鬼!”
“給我滾出來!”
“對,快給我們滾出來!”...
立時間,十常侍急了。
除卻張讓坐著紋絲不動,其余人皆是忍不住爆喝連連,試圖掩飾內心的驚懼。
“桀桀桀。”
一聲聲怪笑聲響起。
霎時間,以長亭為中心,百丈范圍內,黑霧乍起。
愈漸濃郁的黑霧遮蔽了百丈方圓,恍惚間,若有若無的歌聲響起。
一聲接著一聲,男聲,女聲,男女混合之聲。
忽高忽低,忽遠忽近,一時有如天籟,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一時有如厲鬼索命,讓人心底發寒,又似暮鐘敲響,令人神色呆滯,有勾魂奪魄之威。
不一會兒,又有一道黑影,神出鬼沒,時不時感受到耳邊破空之音,十常侍面色逐漸泛白,唯恐某一刻,破空之音就在他的胸膛出現。
“鬼!鬼!鬼!”
“怎么會有鬼啊!”
伴隨著黑影出現的,是一張張攝人心魂的臉譜,張張臉譜,都比那從地獄踏出的惡鬼還要猙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