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吼!
可就在井山率軍撤離,跑了還不到十里之時。
他忽然聽到了一陣陣可怖的戰馬嘶鳴之音響起。
一行十九騎,個個宛若煉獄中出世的使者,他們似若一團洶涌澎湃的烈焰一般,還不等井山回過神來。
就見得,十九騎仿佛化作了無情的嗜血機器。
沒入了他麾下十六萬北漠鐵騎之中,眨眼之間,便不知有多少北漠鐵騎倒在血泊之中,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死亡的恐懼,在瞬息間蔓延,不知為何,堂堂萬壽境一重的井山,居然在這一刻,感到手腳冰涼,渾身發寒。
情不自禁地陷入了無法動彈的地步。
“乞活!乞活!乞活!”
十九騎的陰影還未能消除,又聽得不遠處,一個個衣著單薄,宛若乞丐的士卒,勢如一群下山的猛虎一般,呼嘯而來。
“乞活軍!”
一行十九騎,乃是羅成率領的燕云十八騎,井山不認識也屬正常。
但是,三千乞活軍,卻是有如整個北漠王庭的噩夢一般。
北漠王庭上下,幾乎就沒有人不認識。
井山也一樣,他一眼,就已然認出了三千乞活軍。
旋即,他又想到了一個更加可怕的事情。
眾所周知,三千乞活軍,乃是武戰麾下冉閔的親衛。
他們所過之處,冉閔必至。
也就是說,冉閔來了。
嘶!
倒吸一口涼氣。
一想到冉閔,井山便是整個人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那可是連他們北漠國師,堂堂萬壽境九重的桑布,都能隨意宰殺的恐怖存在。
他在冉閔面前,那不是如同螻蟻一般輕賤?
念及此處,井山也顧不得指揮麾下十六萬北漠鐵騎作戰了。
他匆匆調轉馬頭,斜斜地朝著東北方向跑路。
試圖繞開前邊乞活軍的封鎖,沿小路,討回北漠王庭。
至于他丟下大軍,獨自逃命,會是什么樣的罪責,他已經無心去考慮這種事情了。
一切都將以活命為前提,他得先保證自己活下來,再說其他。
昂!昂!昂!
就在井山馭馬狂奔之間,忽聽得,耳邊一陣陣龍吟之音乍起。
他猛地抬起頭,瞳孔驟然一縮。
他看到了誰?
那一副威武不凡,兇戾過人的模樣,除卻冉閔,還有何人?
胯下朱龍馬,瞪著一對銅鈴般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井山。
口中時不時地吐出一口濁氣。
好似在表示著對井山的不屑。
“你想往哪跑啊?”
冉閔望著井山,似笑非笑。
“我,我不跑。”
“冉閔將軍,我若跪地臣服,率軍歸降,可否繞我一條性命?”
翻身下馬,雙膝跪地,井山卑微的匍匐在地,試圖乞活,求得茍延殘喘之機。
冉閔搖了搖頭,沉聲道:“主公有令,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北漠王庭亡我北方三道之心不死,個個皆兇狠殘暴,不為人也,無需留有活口,當盡殺之。”
這幾乎是武戰的原話。
北漠王庭與北方三道,與武戰一家,仇怨都極深,可謂是不共戴天。
再加上北漠鐵騎,時常做出燒殺搶掠,慘絕人寰的舉動,每每思之,都讓武戰深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