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有淚不輕彈”。
如此種種,都是在描述,男兒輕易不會給人下跪或是流淚。
然而,就在孔玉面前。
那人高馬大的線人士卒,竟然直接給他跪下了,而且還忍不住地流淚?
這一幕,更加超出孔玉的理解范圍了。
“快快起身!”
“你這是怎么回事?有話就說啊!”孔玉連忙扶起那士卒說道。
“實在是難受啊。”
士卒啜泣著說道:“葉隊之前就跟我們說過,只要我們令行禁止,戰功一事,半分都不會少了我們的。”
“然而實際上......”
“實際上......真少了?”孔玉接話說道。
怪不得這士卒都急哭了,那葉塵竟然敢貪墨屬下的戰功?
他下意識就要開始生氣,但轉念一想。
等等,不對啊。
葉塵的戰功才最少啊。
“實際上,確實半分不少,還多了很多!”士卒啜泣一聲,又繼續補充道。
“隊長不僅帶領著我們去斬殺那些游蕩妖獸,而且自己還沖在最前線,絲毫沒有顧及他個人的安危。”
“實力弱小的妖獸他讓我們來殺,那些強大的,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解決的。”
“你這么一說,他應該殺了不少妖獸才對。”孔玉這時問道,“那戰功上,為何......”
“這就是隊長啊,他太仁厚了啊!”
士卒說到這里,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隊長知道我們這些士卒里面,有許多同僚家境不好,迫切需要戰功換取物資貼補家里。”
“所以他自己編造些理由,強行將那些妖獸的戰功,給分到我們頭上去了。”
“什么‘這妖獸是你發現的,戰功是你的’‘那只妖獸脖頸上有你的一刀,理應是你殺的它’之類的話。”
“幾場戰斗下來,他明明是殺得最多的妖獸,但是戰功卻是基本沒拿,都分給我們了。”
聽到這里,哪怕是一直不曾落淚過的孔玉,眼眶似乎都有些濕潤了。
他想起了之前在鎮妖軍的時候。
那時候,他所在分部的將軍,也是如此嚴于律己、寬以待人,不停地往外分發好處,自己卻沒落什么好的。
孔玉自己出身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很好。
若是沒有將軍的提攜和關照,他很難有今天。
如今從線人嘴里聽到了葉塵的所作所為,他的腦海回憶起過往種種,心里更是泛起層層漣漪。
“難怪啊......”孔玉感慨道。
葉塵不禁不貪墨他人戰功,還絲毫不吝嗇地往外分發戰功。
事實上,那些被他關照的士卒,是極其不愿意接受這樣的饋贈的。
但是通通都被葉塵以軍令如山的名頭,強行給分下來了。
這樣的做法,所有士卒都看在了眼里。
沒有一個人不被撼動,沒有一個人不心悅誠服。
僅一天時間,這一百巡守士卒,全部都歸心了。
在這之前,縱使他們相信葉塵,但是如果孔玉要換隊長的話,他們也是無所謂的。
但放在今天之后,如果孔玉要換人。
可能還輪不到葉塵說什么,這一百人就會直接群體抗命,要求孔玉收回命令。
這,就是軍心。
“所以,他的戰功最少。”
“沒錯。”士卒肯定地說道:“大人,屬下懇請大人出面,讓葉塵隊長千萬不要這樣做了。”
“他該得的戰功,不能再分給我們了,這樣對他來說不公平。”
“不公平嗎?”
孔玉看著那言辭誠懇的士卒,腦海里又回想起自己的那個將軍。
曾經他也問過那將軍,這樣做,對他自己來說,是否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