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慧根,道行高深。十世之前,貧僧就是捉蛇人。區區蛇妖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天空高處,雷音陣陣。
只見一白衣僧人,從天而將,豐神玉秀,眉生白毫,天生佛像。
他單手掐印,作獅子吼,背后袈裟自然脫離,露出一背斑斕紋身,上有青龍游走,龍吟大作。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空……”
每一聲喝下,空中都有回音,天地為之共鳴。
最后龍影脫背而出,于空中蜿蜒游走,仿若活了一般猛撲而下。
洶涌水流中,一個半人半蛇的妖影正在急速竄行,不時回頭望來,目光既是忌憚,又是驚恐。
這法海和尚,真的太邪性了!
說好的佛門中人,慈悲為懷呢?
出了武侯八陣圖,天旋地轉,他就來到了這幕戲中。
還沒得及多做準備,就遇到了這法海和尚降服蜘蛛妖僧的橋段,自己只是多看了一眼,情緒有所波動,就被這法海給盯上了。
法海無情,眼里根本容不下任何妖魔的存在,一旦見到根本不分青紅皂白,辣手鎮壓,行為舉動接近魔道,毫無佛門慈悲之心。
偏偏其道行修為,竟是年輕輕輕就已成為一方佛門大德。
這找誰說理去!
法海邪,這幕戲更邪!
蛇精男想不通這無憂居主人到底是怎樣的腦洞,竟能塑造出這么一個魔僧?
皮影匠本就是旁門左道,再配上這么邪性的心性,對于那一直沒有見到陣容的無憂居主人,蛇精男此時心中別無他想,只剩忌憚。
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身在戲中,身不由己。
若是讓這詭戲繼續發展下去,一切都不受掌控,不知道后果如何?
既在戲中,想要脫離,唯有出戲。
那什么是出戲呢?
蛇精男一邊在法海佛門大手印之下全力逃竄,一邊拼命思索著皮影匠能力的特性。
既然是戲,就要遵守角色的天性來發展,不然強行反轉,就會造成戲劇邏輯崩塌,這就是出戲!
蛇精臉想到此處,頓時豁然開朗,看了一眼那面相威嚴的法海,古怪一笑。
你不是要降妖嗎?
那我就死給你看!
說罷,他動作一頓,竟是掉頭主動迎了上去,身軀扭動如同一條大蟒,掀起波濤反沖過去。
走水化龍!
蟒身粗大,扭動如龍!
“還敢在我面前放肆!”法海不驚反喜。
“雷電風火,殺!”
一聲“殺”字出口,他渾身金火洶洶,雷電風火齊齊出現,手中拂塵更是狂卷,瞬間將蛇精男卷入其中。
等到法術消散,只剩下一具焦軀跌入水中不見,再也沒了氣息。
“阿彌陀佛,今日貧僧又大開殺戒了!”法海站立原地,雙手合十,微微而嘆,盡是悲憫。
隨后他重披袈裟,大踏步離去。
這一走,四周景色就如夢幻泡影一般散去。
“呵呵呵……”突聽一陣壓低癲狂地笑聲。
咔咔咔!
曲終謝幕之后,就見地面焦尸表層崩裂,竟重新鉆出一個蛇精男,赤身果體,如蛇一般褪去表皮,重新活了過來。
他面朝四周嘶聲冷笑,似與那不知所在的無憂居主人對話,蛇精男知道對方絕對能聽到。
“仍你法海無情,皮影匠詭戲重重,卻仍是在我的蛇蛻之術面前失算!”
對于這蛇精男刻意地挑釁,來激自己露出破綻,莊克卻是一笑。
“倒也有幾分急智!”
能煉化秘方成為詭譎修士的沒一個是善茬。
事實上,這蛇精男推測得沒有錯。
凡是超凡,必有代價!
修士能力詭異而強大,但也是有破綻的。
只要找到其缺陷所在,就往往能以巧克之。
顯然這蛇精男來這無憂居是有備而來,知道皮影匠的詭戲要合乎皮影人設的性格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