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人啊!救救我娘吧!”
“求賜我富貴,我愿在家眾生為上神供奉香火,日日磕頭供奉!”
“大仙,求保佑我科舉高中!”
……
法臺高舉,于鬧市中游行,一老人端坐其上,面容肅穆,眾生磕頭,如拜神明。
隨后老神棍隨手揮下,就有金光灑落,落在眾人之上。
“好了,我的病好了!”
“多謝三寶大仙!”
“你真是活菩薩降世!”
……
眾信眾叩頭不止,更顯虔誠。
但卻無人見到,老神棍背后有一眉清目秀的小童見到這一幕,卻是嘴角一瞥,很不以為然。
“師傅,為什么人這么傻。你只是施了一個小小的金光術,活人氣血,就能讓他們把你當神明來膜拜?”
“徒兒,你這就不懂了!他們不是傻,只是需要一個寄托而已?”
“寄托?”小童詫異。
“不錯!天地不仁,萬物皆為芻狗。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得到回報,所以遭遇種種挫折之后,是人都會尋找寄托。
強者寄托于自身的意志,而蕓蕓眾生,只能寄托于虛無縹緲的命運和神佛了!”法臺上的老神棍摸了摸小童的頭,不由笑道。
“師傅,我們都是神棍,你卻說神佛虛無縹緲!”小童大感詫異。
“神佛,存不存在,誰知道呢?”老神棍明明靠著眾生香火吃飯,口中卻說著大逆不道不言,笑得更是怪異。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神佛漫天,卻還要靠我們這些神棍為他們爭香火。即使神佛真的存在,又與凡人何異呢?那么我等又如何不能成為神佛?”
高坐法壇之上,老神棍面朝眾生,面目慈悲,眸子早已是一片冷漠之意,如同高臺之上香火供奉的神佛雕塑,再無沒有半點人類情緒了。
“原來如此!”小童點了點頭,面目也變得冷漠,就好似神佛雕塑旁的童男童女一般。
……
“徒弟,你往哪兒跑?”桀桀怪笑聲尾隨在后,陰冷滲骨,垂涎貪婪。
僧儒道三色混雜的神袍披在身上,年輕男子拼了命地逃跑,面容上隱見當初那個童子的面目。
此時他渾身香火氣息繚繞,早已非是當初懵懵懂懂的童子,靈性外露,已是九品神棍無疑。
雖已是超凡修士,再非凡人,但此刻他瞳孔中卻盡是驚恐。
視線所及之處,赫然見到一個肉團漂浮在空中,香火濃郁成云霧將他托在半空,正尾隨在年輕神棍背后,窮追不舍。
香火神圣,但肉團卻是詭譎可怖,完全不成人形,不可名狀。
上有多手多足,拼命地抓扯著四周之物,更是浮現出一張張扭曲的面孔,男女老少,口中狂熱。
“信我者,得永生!永歸無量凈土!”
而就在這萬千人臉中央,卻是那老神棍的面孔,口中怪笑不止。
“我的寶貝徒兒,你往哪走?師傅已經成神,你為什么不愿與我一同登上神座呢?香火成神,信我永生!來吧,快來吧!”
老神棍張開諸多手足,朝自己徒兒抱來,似要與其融為一體。
“這世上哪里有神?我信你個大頭鬼!”年輕神棍歇斯底里地大叫,拼命逃竄著。
“沒有神?本座不就是嗎?孽徒,竟敢褻瀆神明,那就受死!”老神棍面孔不復笑容,冷漠如雕塑,嘴角怪笑。
“眾生叩拜,香火請神,降生世間,我即神明,神明即我!……”他面孔狂熱,雙眼望天,無數雙手足更是叩拜不已。
那一張張怪臉也隨之應合,也紛紛道,“我即神明,神明即我!”
此話一落,請神如請自己。
那一張張怪臉頓時變了,變成了釋、儒、道各路神仙的面容,朝著年輕神棍齊齊大喝。
“孽障,還不聽令!人神同體,潑天機緣,豈容褻瀆?”
香火遁術!
它們說得誘惑,年輕神棍卻是恨不得多長出幾只腳,跑的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