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茜重新受到呼喚時,那面在她看來奇奇怪怪的鏡子已經消失不見。奧黛麗正坐在桌前,神色略顯疲憊,精神狀態卻得到了顯著的提升。
“奧黛麗,我可以感覺到你得到了很好的治療。這讓我為你感到高興。”
如果是別人說這樣的話,那就是在含蓄地擔憂自己心理醫生的地位受到了取代。但蘇茜不會。她就是單純地感到高興。
奧黛麗挺開心地笑了笑。在祛除了阿羅德斯新發現的污染后,她整個人從內到外地感到放松。
蘇茜搖了搖尾巴,縱身一躍跳到了奧黛麗新買的桌子上,蹲好身體,視線和奧黛麗平齊,問道:“奧黛麗,剛剛那面鏡子是神奇物品嗎?”
“是的。它最喜歡捉弄別人,喜歡問別人非常羞恥的問題,讓別人覺得尷尬。”奧黛麗一邊說著,一邊失笑著搖著頭,一副好氣又好笑的樣子。
“可是我并沒有覺得尷尬。奧黛麗,這是因為你事先警告它了嗎?”
我覺得,根本沒有什么事能讓蘇茜你尷尬吧……即使在別人眼里很羞恥的事情,不熟悉人際交往習俗與道德規范的你也會覺得理所當然,沒有什么不能承認的。
這難道就叫“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嗎?
奧黛麗沒有說透,只是含糊地點了點頭。當然,她知道蘇茜肯定能明白這個點頭不是贊同的意思。
蘇茜搖了搖尾巴,沒有再說。她轉而思考其他的問題:“為什么他要問我那個問題,就是你追求自己愛慕的男士,卻遇到了困難的那個。”
“大概是覺得有趣吧……對我來說,這是很讓人尷尬的問題,不是嗎?”奧黛麗企圖蒙混過關。
然而并沒有什么用。蘇茜立直了前腿,探究地看了奧黛麗一會兒,輕聲問道:“奧黛麗,你有了愛慕的男士,對嗎?所以你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那里傻笑。”
“我沒有!”我什么時候傻笑過?這,這也太傻了吧……奧黛麗頓時漲紅了臉,看著蘇茜明顯一臉不信的樣子,張了張嘴,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如果她執意隱瞞,蘇茜當然也會善解人意地假裝什么都沒有問。但到了這個地步,隱瞞其實也沒有意義。
“我,我是有了愛慕的男士,但我并沒有追求他。是阿羅德斯總想把我們湊在一起。”奧黛麗的語氣有點羞澀,又有點恨恨地。她頓了頓,解釋道,“那位男士是阿羅德斯的主人。”
“原來是這樣。”蘇茜頓時覺得自己明白了一切。她絲毫不覺得這有什么,仿佛只是聽奧黛麗分享了一個小故事,搖著尾巴跳下了桌子,“那如果你真的有需要我幫助的那一天,記得告訴我。”
奧黛麗看著她重新攤開書本的樣子,默默地對自己說:不,絕不會有這么一天的。
這實在是太羞恥了!
……
北區,格林蘭街18號。
發際線明顯后移、面容十分顯老的黑發棕瞳男士看著正在整理著裝的妻子和妹妹,忍不住說道:“我們真的要挑選今天去教堂嗎?報紙上剛剛報道了大使刺殺案,可怕的恐怖組織極光會竟然連殺兩位大使。”
“可是班森,我們的家庭就要迎來新的成員了。我們難道不應該向女神禮拜,贊美她的恩賜嗎?”說話的是發色深棕、面容白皙的露絲夫人。相比起兩周去一次教堂的莫雷蒂一家,露絲自己是更為虔誠的女神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