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瑞動作一僵。
他掛起通話界面,飛速地打開了通訊記錄。
沒有記錄!真的沒有記錄!通訊記錄上顯示,這是戴莉的手機打給霍上校的第一個電話。
周明瑞顫抖著手去看戴莉。在兩個人難掩驚惶的對視中,他們同時聽到了手機中傳來的聲音:“是我被催眠了,還是你們被催眠了?”
……
“這一切真是開始得猝不及防……阿羅德斯,我還以為我能休息一會兒呢。”奧黛麗有些疲憊地伏在桌子上。現在在這個鏡子面前,她已經完全不考慮儀態方面的事情了。
真的好累!催眠整個夢境的人忘記自己,遮蔽所有存在過的痕跡,哪是那么容易的!
“我還以為等到他們收到上級的回復,才能發現這件事呢。當然,現在這樣是好事,可以避免原初有時間做手腳。但是我覺得有點奇怪啊,阿羅德斯。”
阿羅德斯哪敢告訴奧黛麗,在夢境外窺視一切的“愚者”先生幫忙做了一些小小的引導。它直接把話題引開了。
“親愛的女主人,我必須要說,是您自己選擇了這么辛苦的方式。我從沒見過哪個‘觀眾’做這種事。”
“真的嗎,阿羅德斯?我一直打算,如果哪天我必須要去做什么危險的事,我就把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痕跡都抹掉,讓所有人都把我忘記。”
“這是真的,女主人。”阿羅德斯先賺了一個問題,才說道,“不過我想這是因為您太善良了,而且過于,呃,年輕。所以認識您的人都還在世。”
“親愛的女主人,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話,希望阿羅德斯可以在您的身邊,永遠地陪伴您!”
你身為“世界”先生的仆人,永遠地陪伴我是個什么道理?阿羅德斯,你果然是想叛變了吧?
奧黛麗沒有回應這件事。她只是說道:“該你提問了,阿羅德斯。”
阿羅德斯的鏡面立刻閃出了銀白的光:“親愛的女主人,如果您成功了,您打算怎樣做,以確保不被趕出這個夢境呢?”
“呃,我目前的打算是,祂把我趕出去,我就再通過‘星星’先生的那個金幣返回。反正我還有一個身份在這里。”奧黛麗這個游離在夢境之外的身份,是無法被天尊趕走的。從本質上講,她現在是踩在源堡的地面上,而天尊還影響不到這里。
這是奧黛麗許久以前就向阿羅德斯確認過的事情。
“親愛的美麗的女主人,您為什么不向‘愚者’先生求助呢?”
向“愚者”先生求助……“愚者”先生能夠如此深入又持續地掌控自己的夢境嗎?那祂為什么需要我?為什么不直接使用自己的神力,讓“世界”先生的自我意識得以回歸?
呃,或許這是“愚者”先生在進一步蘇醒之后,才重新獲得的能力?那會不會太辛苦了呀?我完全可以選擇用那個金幣,又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阿羅德斯,‘愚者’先生要做到這一點,對祂來說會不會是過大的負擔?”
“咳,親愛的女主人,您不用擔心這件事,這并不困難。”
“這樣做的本質,是把您的身份和我的存在‘重組’在一起。”
把我和你重組在一起?阿羅德斯!
奧黛麗張了張嘴,卻沒有問出聲。
這就是你能察覺夢境中的“觀眾”力量,甚至能夠阻攔原初意志的原因嗎?
阿羅德斯,你不會,就是這個夢境本身吧?
……
是他們被催眠了,還是我們被催眠了……這一刻,同樣的問題在戴莉和周明瑞的心中回響。
他們連忙回顧起和霍黛麗相關的一切記憶,企圖從邏輯不合理的地方找到蛛絲馬跡。然而敵人的強大帶來的心慌意亂,竟然令他們一時找不到頭緒。
在這樣的慌亂中,吱呀的開門聲顯得那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