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突然到訪了軍情九處。他正在和紅鼻頭雀斑臉的本·威利斯低聲交談。
“我懷疑,‘安全組’的某幾個人,已經向‘愚者’祈禱過了。”本·威利斯壓低聲音說道。
——“安全組”是“國內安全與反間諜組”的簡稱。
這位本·威利斯先生,年幼時算是阿爾弗雷德在貴族圈子的玩伴之一;之前在軍情九處任職時,也依然和四處征戰的阿爾弗雷德保持著聯絡,因此關系算是很好。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阿爾弗雷德空降軍情九處,幫助追捕惡魔時,選擇加入了本·威利斯所在的小組。
阿爾弗雷德剛要說話,就注意到安全組的那位原本的副組長、在大使刺殺案后因為上層的空缺,晉升為組長的休女士,恰巧從拐角處走來。他連忙閉上了嘴。
雙方視線交匯,阿爾弗雷德低下頭打了招呼,并得到了對方的回應。
等到那位休女士已經遠去,阿爾弗雷德才笑著問道:
“是什么樣的人,敢于作出第一步的嘗試?向一位未知的存在祈求,危險性畢竟難以預料。”
本·威利斯對此早有調查:“我知道他們中的一位,妻子是黑夜教會的紅手套。”
阿爾弗雷德暗道了一聲果然。
他想了想,問道:“我聽說,紅手套對塔羅會的那位‘正義’小姐十分推崇?”
“是的。”對于這樣的細節,身為中層成員的本·威利斯要更加了解一些,
“據說,那位‘正義’小姐不僅在戰斗的關鍵時刻救下了他們,還主動為他們每個人解決了失控的隱患。”
原來如此……這樣的舉動確實令人充滿好感。雖然“觀眾”在這方面有天然的優勢,但不是每個“觀眾”半神都樂于幫助中低序列者。
當然,黑夜教會敢接受那位“正義”小姐的幫助,也可以說是相當的信任了。
在這件事上,阿爾弗雷德感觸并不深。畢竟,他家中自帶“心理醫生”。
他沉吟了一會兒,做出了決定:
“再等待一段時間。如果和黑夜教會毫無關系的軍情九處成員也獲得了那位‘愚者’先生的庇佑,我就嘗試一下。”
他正色道:“如果我沒有遇到危險,會將相應的結果告知你們,你們可以仔細觀察我,再決定要不要向祂祈禱。”
本·威利斯想說些什么,讓阿爾弗雷德不要這么身先士卒,但被阿爾弗雷德阻止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和你的小組成員也不會牽涉到王室的陰謀中。何況你們的情況和我不同。”阿爾弗雷德苦笑道,“我更加急迫地需要庇護。”
兩個人敲定了這件事,才一起往外走——現在正是中午休息時間,他們約好了要共進午餐。
剛走出軍情九處的大門,兩位經驗豐富的非凡者就雙雙察覺到了隱蔽的注視。他們對視一眼,看向視線的來源處。
一位正裝筆挺、禮帽毫無褶皺的男士,正向他們直直走來。
“咦,這不是大使刺殺案里,負責接待因蒂斯大使的那位外交專員嗎?”和本·威利斯直率的性格不相符的,是他細致的認人能力。
阿爾弗雷德瞇了瞇眼,認出了他。
兩個人原地站定,看著這位只有一面之緣的政府雇員攜帶著一個包裹,快步走到他們面前,摘下禮帽,俯下上身:
“霍爾伯爵,威利斯先生,能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你們是否還記得我,我是外交部的丹尼爾·霍普金斯。”
阿爾弗雷德表現得很親和友善:
“當然,你的鎮定至今令我印象深刻。”
丹尼爾苦笑道:
“實際上,當時的我內心并不平靜。我從來不曾知曉,這個世界還有如此神秘的一面。這令我難免感到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