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這是……你逃出來了?”于淼淼壓低了聲音。
張祈道連連嘆氣,向于淼淼講述了一切經歷的始末。
沒想到,于淼淼沒有對神靈間將要展開斗爭表達驚懼,也沒有急著感謝龍開念對自家綿綿的關愛,更沒有立刻流露出對龍開念經歷的同情。
她直指破綻地問道:
“他這樣,分明是早就預備好要毀了牢房。你們誦仙君尊名,為了斷開與弟子令牌的關系,自是迫不得已;可那些被搶了弟子令牌的,實則不投仙君,照樣逃得出來。”
“況且這些事連在一起看,那些弟子們的弟子令牌,怕是清池仙君那邊的人,借著那股能使人憑空消失的力量,刻意抹去了。這不合乎開念所言,說那些人什么都不做,不能白拿好處。”
“三則,仙君若只是為了收攏信眾,全然沒必要事先搶了那弟子令牌。”
“這弟子令牌,別是日后還要還回來的。”
張祈道聽得點頭:
“這里頭,定然還有旁的布置。我等一時不能看清,只能小心保全自己,離那些弟子遠些。”
“只是我既然轉投了清池仙君,就只能連累你一起。”
于淼淼頓時拍了他一巴掌,笑了:
“哪有什么連累不連累的。咱們一家人,風里雨里都得在一起。”
“你一回來,我心里一顆大石頭落了地。往后哪怕有刀山火海呢?總得一家人一起闖。”
“有我在外面,你和綿綿藏得也方便。你等著,我為你們尋個萬無一失的藏身之處。”
……
早就隨意找了個借口,逃離了浩天視線的高希納姆,捧著那份來自清池的非凡特性,誦念尊名,進入了女神的隱秘中。
“我都做完了。那個龍開念和帕西提亞都好好的。”
“那些誦念了清池尊名的玄冥觀弟子,我要一直盯著嗎?”
女神的聲音和祂的面容一樣朦朧:
“偶爾看一看就好,不需要做出太多幫助。”
“剩下的事,帕西提亞會負責的。”
哦……高希納姆目光冷漠地站了一會兒,問道:
“那些被事先偷走了弟子令牌的人,會有一天重新得到他們的弟子令牌嗎?”
女神笑了笑,并不吝嗇于向高希納姆透露自己的計劃:
“我會給予他們選擇的機會。”
呵!你給出的選項,一般都沒有什么不同……
高希納姆現在是女神的從神了,當然不能這么說話。祂用婉轉地方式問道:
“如果他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女神仿佛隔著面紗的目光看了祂一眼,輕輕說道:
“他們會成為永恒之暗神降的容器。”
呃?高希納姆一時不能明白:“這不是對我們不利的事情嗎?”
女神發出了輕輕的笑聲:
“如果你去看一看根源之禍的教派,看一看知識之妖的教派,你就會知道,玄冥觀的中高階非凡者人數,是遠遠低于正常水平的。”
“這是因為,雖然降下的神性意志和永暗之河呼應,可以使永恒之暗得到復蘇;可是過度地降下自己的意志,會讓永恒之暗對永暗之河失去掌控。”
“畢竟,”祂含著笑意說道,“能夠借助永暗之河復活的,不僅僅是永恒之暗。”
“還有薩林格爾。”
薩林格爾……高希納姆當年畢竟只是個天使,對神靈層面的事缺乏足夠的了解,此刻咀嚼著這個名字,對歷史中的故事有了隱約的認知。
半晌,祂輕輕嘆道:
“你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