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槿蘭開始殺人的時候,玄冥觀就徹底亂起來了。
一劍一個三品啊!誰會覺得自己比三品法師更有能力抵抗?
恐懼以木槿蘭的運動軌跡為中心,迅速地向著四周蔓延。哪怕是那些感恩大法師布下防護陣法的,這會兒也害怕動搖了起來。
殺人了!大法師親手殺人了!
這種時候,最先安撫弟子的,竟然是臧冉:
“你們先站過來。這陣法還可以改。只要將不同區域彼此相隔,木大法師多半不會往這邊走。”
“來,諸位也幫個忙。有哪些弟子已經學了易的?”
幾位天使還在各處打斗,無數弟子還在恐懼逃竄,他們這里已經友好合作起來了。
……
九離派首座打量著還在沖殺戰斗的阿爾杰,打量著飄飄搖搖跟在帕列斯身后的浩天,撇著嘴露出了一個千嬌百媚的笑。
祂望向了面前的一個巨大的法陣。
這個陣法位于辟亂宗的中心,屬于防備最嚴密地方,也是浩天被困的位置;法陣上面小幡林立,描繪的花紋邪異復雜,只是看一眼就讓人眩暈失控,覺得心底的邪惡念頭不斷升起,旺盛滋長,并且有了混亂的趨向。
“我說方才怎的母巢與暗影世界出手這般快。原來祂們仨竟有個交融力量的陣法。”
“怎么回事,祂們不怕誰趁機吞了誰么?”
祂看似隨意,其實帶著謹慎地向前,仔細查探道:
“若是靠著這法陣,我們能否追溯到另兩個教派的蹤跡?”
一旁向來耿直的一品學者已經接話了:
“理論上不太可能,不然他們太容易被一鍋端了。”話說完,又被擅長童話魔法的一品識者拉了一下。
那位一品識者接口說道:
“這一樣東西,得趕緊毀去了才好。免得母巢與暗影世界隨時可能借此出手。雖說他們沒必要這么幫著辟亂宗,但萬一呢?”
帕列斯在一旁不說話,腦子飛快地記錄著陣法的每一個紋路。
……
永恒之暗明白,龍淵的身軀是祂致勝的關鍵。祂不僅維持著房間內的陣法,消絕房間內的任何隱秘的力量,避免突如其來的襲擊,還時刻注視著居所的周圍,利用位格帶來的絕對視野,避免悄悄靠近的危險。
因此,當木槿蘭一路向這里而來時,祂早就看見了。
因為“龍淵”不便于離開,吳冕和劉末旸又已經倒在了假清池的攻擊之下,木槿蘭更是連法箓都沒有,所以永恒之暗其實缺乏阻攔她的方式。祂不得不操縱身體,對兩位運宗二品說道:
“不知二位,可否……為我攔一只亡靈。那原是我觀……中的二品木槿蘭,如今卻是糟了……‘黑暗’的毒手。”
之所以有這樣的請求,不是祂忌憚一個二品大法師本身,而是“黑暗”支使手下費盡心思地將她的靈體抽出來,總不能只是為了在觀中亂殺人。偏偏永恒之暗的絕對視野看了她不知多少遍,卻看不出半點異常。
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兩位運宗二品欣然應允。可等到他們走到門外,卻聽到了木槿蘭的怒喝,隆隆仿佛能夠動搖山林:
“龍淵,你代行冥君之責,卻殺我師尊,如今又戕害于我,此仇不共戴天!”
“今日,我必要與你斗個你死我活!”
龍首座殘害觀內弟子?
兩名運宗二品對視一眼,年輕的那位迅速閉目祈禱;中年的那名二品則向著屋內說道:
“這似是貴觀自家事務,我們外人恐是不便插手。”
“我二人之力,還是留著對付‘黑暗’為好。”
說罷,兩名二品各自向著左右兩側橫踏一步,讓開了。
讓開了!
別說是“龍淵”本人,連躲在不遠處的隱秘內,防備可能意外的賽繆爾和龍開念,都跟著愣住了。
這,這真是不沾因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