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陰沉著臉,囑咐王嫂守好家,就轉身出門。旺財在身后準備跟上,不料卻被一掌按住了頭,它黑黢黢的雙眼抬起一看,正好撞進了路境淵的雙眸中。
手掌一觸即離,一道金光從手掌流入旺財那顆毛茸茸的狗頭中,它的雙眼瞬間變亮了,眼睛的弧度有幾分似曾相識。
路境淵道“果然是你。”
旺財沉默地望了他一眼,轉身就去追安瀾。
三人一狗上了車,安瀾坐在駕駛位上往城東方向疾馳,雙眉微蹙,抽空問道“城東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蕭二想了半天,說“城東是燈紅酒綠的匯集地,但一般晚上才熱鬧,白天沒什么特別的呀。”
“城東有一條河。”路境淵忽然說。
“凌江”蕭二道,“凌江不是一直都在嗎”
安瀾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兇水”
“是。”路境淵道,“水能相互貫通,九嬰自深山大澤生化而出,于兇水作惡,水定然對它有特殊的意義,這里沒有兇水,但凌江也是水,既都是水,他就能借此興風作浪。”
蕭二驚呼道“你是說他想在今日掀起凌江他到底想做什么”
路境淵道“六十年前,他在兇水召喚萬蛇作惡,被三位前輩重傷,如今三位前輩已去其二,唯一剩下安老,如今又將安老擄去,你說他想做什么”
蕭二“什么”
安瀾“她想當著爺爺的面,興起凌江水,湮滅城東,不,也許他的目的是整座城。”
路境淵沒說話,只是面色更加沉重,蕭二罵道“我操我操操城東多少人,現在太陽落山了,那里的人越來越多,到時候大水一來,全都死無葬身之地呀臭蛇太陰險了,爺那天晚上就該滅了他”
那晚他自顧不暇,全程在安瀾的維護之下才逃脫一劫,如今不過是夸口而已。
安瀾無視他夸大的話,說“你有沒有想過,那么多人他不附身,為什么偏偏附身在你身上”
蕭二愣了愣,說“還能為什么,跟我有仇唄,我爺爺當年殺了他那么多徒子徒孫,如今蕭家里也只有我沒繼承捉妖術,這蛇陰險,柿子挑軟的捏,只能從我下手了,他敢去惹我爸和我大哥嗎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他這話雖有夸大的成分,但不無道理,蕭家家主和繼承人,也就是蕭二的大哥都是休息捉妖術的修士,若有妖邪想要附身在他們身上,會冒很大的風險,而蕭二卻不同,普通人一個,最多身上有些家里給的護身符罷了。
但即便如此,蕭二身邊有兩大高手護航,九嬰附身在他身上依然容易被發現,他卻還是甘愿冒險,她總覺得其中有說不通的地方。
輪胎在凌江邊上劃出一聲尖銳的摩擦聲,三人從車上下來,旺財一躍而出,白影一晃,安瀾這才發現它也跟來了。
旺財落地就沖著凌江中大叫,安瀾瞟了一眼,發現水中央浮著一具尸體,她眼皮一跳,定睛看去,忽然就忍不住向后退了幾步,瞬間連站都站不穩。
身后一雙手及時扶住了她,她說“爺爺,那是爺爺。”
旺財已經噗通一聲下水游了過去,安瀾掙脫身后那雙手就想奔過去,卻又被拽住,她怒目回首,說“放開”
路境淵沉著道“別急,那不是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