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經時像是早就知道她朝著他來了,臉上沒有意外的神色,問她:“你來做什么?”然后歪頭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繼續道:“不打了?”
安瀾見這人氣定神閑的模樣,氣急而笑,隨后對他說:“你既然有這本事,為何不干脆將睚眥盾光輻射的范圍擴大些,也讓大家都休息休息。”
路經時卻道:“睚眥盾?你怎么知道這是睚眥盾?”
安瀾挑眉道:“你這盾牌中間不是刻了一只睚眥神獸嘛,我就這樣稱呼了唄,難道這盾牌真的名喚睚眥盾,那還真是巧了!”
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路經時卻感覺有些奇怪,眉頭微皺,問道:“你看見了?”
安瀾卻覺得奇怪,反問道:“我不能看見?”
路經時又問:“你什么時候看見的?”
安瀾想了想,說:“就上次在萬妖城里啊,你不是在我們面前用過一次嗎。”
路經時聞言,盯了她半響,隨后不可置信道:“你竟然,看見了睚眥。”
他有意放低了聲量,像自言自語,安瀾沒聽清他說的什么,正準備問,卻聽見鮫人族的方向又傳來的慘叫聲,想必又有鮫人被鬼魃咬傷了。
安瀾往那邊看了一眼,隨后對路經時說:“唉,你這厲害的睚眥盾,能不能挪挪位置?”
路經時亦往那處看了一眼,隨即又看向安瀾,道:“那你呢?”他以為,她來這里是為了她和她的隊友們。
安瀾毫不猶豫地說:“我不用你庇護,倒是鮫人族,它們情況危急,你在這里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活動活動筋骨。”
路經時看著安瀾兩秒,隨后略顯涼薄譏諷地說:“你何必爛施憐憫,今日這場浩劫,不僅是眾人之劫,更是鮫人族命定的劫,我若幫了他們,便是插手了命運,這對我有什么好處。”
安瀾聞言,眉眼一冷。
他以為她愿意在這里跟他客套?
那鮫人族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但很明顯,天明與他們頗有淵源,就算為了天明,她也要為鮫人族考慮幾分。
如今鮫人族損傷慘重,照此下去,頗有滅族的危險!
但他們都騰不出手來幫忙,其實別說幫忙,連護著自己都是問題,轉眼看去,誰不是身處血海,廝殺慘烈?而這路經時卻還能在這里悠閑自在!
想到這里,她看了看豎在他身前的睚眥盾,心想,他自己還不是占了這神器的便宜,有什么好得意的!
又思及他口中的命運,安瀾亦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道:“命運,什么是命運?如今我們同處煉獄,你還有心情跟我說什么命運的問題,你這番高高在上的姿態做出來給誰看呢?
“再說,你已經身在局中,焉知,這不也是你的命運?”
說罷,安瀾便轉身離開,頗為急促,只因她瞧見四只那邊已然費力,她實在沒必要再跟這個薄情寡義之輩浪費唇舌,耗費時間!
自然,這些都是她氣急之下所感,等她心緒平定之后,又會做另一番想法。
她轉頭徑直往四只被圍困的方向趕去,然而,還不等她匯合,只見一道身影從前方掠過。
這人竟然以身為盾,無視死亡的威脅,直奔那鮫人族而去。
安瀾忍不住閉了閉眼,隨即短矛一揮,暫且逼退了周圍一圈的鬼魃,趁機追了上去。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她就知道天明遲早按耐不住!只是沒料到這么快!
她不知道天明到底想起了什么,又想起了多少,但是,他的記憶自從踏上這顆星球開始,腳印在落在那片沙漠起初,就開始復蘇了。
她早有察覺,只是不愿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