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問李正白:“我最后問一遍,你什么時候懷疑我是人類的?若是再敷衍我,這場談話也沒有再繼續的必要。”
李正白見她笑得冷冽,心里卻莫名其妙地高興。
自從他們認識以來,這個女人如男人般頂天立地,甚至多次救他于危難。
他什么時候需要一個女人來救了?
但這也是最令他心情復雜的一點。
他不喜歡強勢的女人,安瀾無疑是強勢的,他卻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每次看見她機智地處理問題,他都會感慨,世間女子,能有幾個這般?
然而,這般的女人卻像個泥鰍一樣,讓他抓住不,摸不著,甚至,贏不了,讓他,心癢難耐。
只可惜,她是個女妖怪。
光憑這一點,他便應該歇了心思,與她分道揚鑣,然而,他卻做不到,所以,他一直安耐著。
所以當他知道她是人類的時候,心中的喜悅無法言表,好似大石落地,又似春雨潤土,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過,初嘗甘甜,猶如瓊漿。
那時,他就知道,他應該帶她回黃帝星!
然而,他也知道,強迫對她無用,也非他所想,只能另辟蹊徑。
這時,他回想起之前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驀然回首,竟然發覺,她對人界不是沒有思念的。
即便如今心有牽掛,她也是想的。
只要想,便有了突破口,他便能將她帶回去,讓她去看看他治下的世界,是什么模樣。
見她面帶怒容,他像哄小孩似的說:“你別生氣,我剛才逗你玩兒的,其實我看出你是人類的原因很簡單,你還記得那個中了鬼魃毒而死的鮫人嗎?”
安瀾想了想,點頭說知道。那個不幸的鮫人死之前的模樣至今都還印刻在她的腦海中,幸好,其他中毒的鮫人都活了下來。
她醒來之后,甲莎莎跟她提到過,綠光不僅恢復了約旦星的原貌,同時也清除了鮫人所中的鬼毒,愈合了他們的傷口。
她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聽甲莎莎復述的時候,就像自己親眼看見過一般,這種感覺很微妙。
只是如今李正白提起那個不幸的鮫人為何意,她卻不知道。
李正白好似一眼看穿了她的疑惑,也不再賣關子,解釋道:“那個鮫人中毒之后,就顯出了原形,而你沒有,這,就是最大的漏洞。”
安瀾挑眉:“就因為這?”
李正白搖頭:“自然不止,不過只有這一點,就足以讓我猜測很多,再加上你剛才……”
他的話未了,安瀾卻知道他指的是她剛才不打自招,想到這里,她暗道自己心神松懈。
話說又回來,這人心思縝密,僅憑這一點,就能將她的身份猜個八九不離十,再瞄準時機過來套話,一步一步,看似隨意,其實自有邏輯。
嘶!這人難道是學理科的?!
安瀾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還好是他,若是被居心叵測的人知道,還不知道會出現什么狀況。
她驀然驚疑,她什么時候這么信任他了?之前不僅放松了警惕被他詐出真相,如今還自動將他排除在居心叵測的人之外?
李正白見她面色復雜,忍不住安慰道:“你不要憂慮,我沒有脅迫的意思,如果你實在不想去人界,我也不會勉強與你,不過,我黃帝星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他這一番話說得誠摯,說得安瀾心里慰貼,而且,還說得她心癢難耐。
她不禁問:“你剛才說,有買賣,什么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