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沙站起來,幫著安德里亞往下扔面包。
越來越多的震旦人開始向火車鞠躬甚至磕頭,馬沙還聽見有人在喊:“女菩薩顯靈啦!”
馬沙聽得很不是滋味,內心有股高唱國際歌的沖動,要告訴這些人“從來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但是光讓這些人聽見國際歌,就算自己有吟游詩人的天賦,也不太可能立竿見影的起效。
畢竟喚醒一個麻木不仁的民族是很難的,絕非一蹶而就的事情。
就在馬沙猶豫的當兒,難民的隊伍到頭了。
理查德:“看來還有很多震旦人沒有啟程,被解雇的震旦工人有幾十萬之多,不可能這么快隊伍就到頭。”
安德里亞接口道:“嗯,看得出來現在已經上路的這些剩下的糧食已經不多了,我基本沒看到他們攜帶口糧,可能想早點走到人煙多的地方找到工作養活自己。”
安德里亞忽然看到馬沙的表情“馬沙你……我以為你會很悲傷啊,結果卻是一副意難平的表情呢。”
“因為我就是意難平啊。”馬沙輕聲回應。
安德里亞張嘴要說什么,馬沙忽然唱起來:“總有一天/炊煙回到村莊/那隱約是稻谷晚來香……”
安德里亞愣住了,而本來正把腦袋探出窗外看后面的小不點也縮回頭,看著馬沙。
“總有一天/天使安心夢鄉/在媽媽的懷里輕輕晃……”
理查德皺著眉頭,死死的盯著馬沙。
他應該聽出來馬沙這歌和吟游詩人的歌一樣充滿了感染力。
這個時候,窗外又零零散散的出現難民,應該是今早沒有跟大隊,提前出發的那些。
馬沙看著窗外時不時被拋向后方的同胞,深情的唱著:“我的祖國/再不憂傷/我的祖國/到處是安詳/留一片云當做是我的紀念/我從此去了就不回來。”
不知道吟游詩人的歌聲,是不是對自己也有效,反正馬沙此刻感覺到一股大無畏的氣概。
雖然他不是震旦人,但是這有什么關系呢?
車窗外的三三兩兩的震旦難民聽到了馬沙的歌聲,他們困惑的扭頭,目光投向火車上這個黃皮膚的同胞。
他們臉上滿是迷惘,不理解通過歌聲傳遞給他們的情愫。
——我就知道會這樣。
——我就知道不是唱一首歌就能解決的事情。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從頭開始,先從大嚷幾聲喚醒少數人開始,這個幾人既然醒來了,就絕不能說沒有毀壞著鐵屋子的希望。
馬沙唱完最后一句,一屁股坐下,平復激動的心情。
這時候他注意到,自己視野角落的進度條,居然已經填充了一大截。
而且,這一次這進度條并沒有因為他漸漸平靜而縮短。
馬沙立刻就明白這是怎么回事:拯救震旦人民的決心成了一個半永久的BUFF。
這時候,理查德忽然說:“太驚人了,你剛剛唱歌的時候,我一時間竟然產生了錯覺,覺得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你背后有無數頂天立地的英雄和你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和你是哪個神的神選。”
馬沙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