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安德里亞熟悉的旅館這一路上,馬沙感覺自己的心性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白龍這人,她好像兩個人呆在一起不說話就會難受。
但是她又不會聊天,只能各種提問找話題。
馬沙回答了之后,她又完全接不上話題,就只好繼續提問。
正因為這樣,經受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煎熬的馬沙,看到安德里亞下馬的時候,暗暗松了口氣。
之所以是暗暗松了口氣,因為他明著松口氣的話,圓規妹一定會問“你為什么松一口氣啊”或者“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呀”。
安德里亞:“我們到了。這就是我說的很適合招募隊員的旅館。希望今晚還有房間。”
馬沙正要讓圓規妹下馬,她自己跳下去了。
跳下去就跳吧,她空中還像體操運動員一樣轉體多少多少度是啥意思?展現她的身手?還是展現她的大長腿?
馬沙帶著疑惑下了馬,最后把蘇蘇抱下去,然后才把馬交給酒館的馬夫,領了馬牌。
最后,馬沙解開馬肚子上的皮帶扣,把馬鞍連同馬鞍上的東西一起扛起來。
安德里亞則是把馬鞍什么的交給了旅館的黑奴扛著,站在旅館大門旁邊等著馬沙。
等馬沙到了門前,安德里亞一邊推門一邊說:“這個地方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出現在這里的人,都不是善茬,所以不會因為你是震旦人,或者黑皮膚,就有人過來找你茬。誰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絕活。”
幫安德里亞扛馬鞍的黑哥們點頭:“就是這樣,帶槍的黑鬼也只有在這里能看見了。”
馬沙點了點頭。
然后他才意識到,這個時代,黑人在你沒有問他話的時候主動開口,本來就是一件稀罕事。
安德里亞已經先一步進了店里。
馬沙趕忙跟上。
一進店,撲面而來的煙草味道,取代了外面一直若有若無的刺鼻氣味。
店里聚集了大量喝酒的顧客,他們全都在悄悄打量著這邊,一旦對上馬沙的目光就立刻轉過頭。
馬沙總覺得,自己和安德里亞在進店的那個剎那,就被標好了價錢,自己的人頭成為了一件可以交易的物品。
這時候店里的女招待迎上來:“這位小姐您好,角落里面剛好有一張空桌子,我帶您過去如何?”
安德里亞搖頭:“不,我是來住店的,請問還有房間嗎?”
“爸爸!”女招待用一種新的語言對酒店吧臺方向喊,“還有房間嗎?”
馬沙發現,自己居然聽得懂這種新的語言。
所以自己穿越的福利之一,就是提供永駐的翻譯魔芋效果嗎?
這個語言,聽起來有點葡萄牙語或者西班牙語那味道。
吧臺那邊有個看著很像是電影《狂怒》開坦克那哥們的壯漢,整個長相就很像墨西哥人,他抬起頭,看了這邊一眼,隨后用英格利斯語說:“這位小姐上次住我們店,給了一個月的房前,還沒到時間呢,所以她可以繼續住。”
安德里亞一臉驚訝,顯然沒料到會有這種事。
女招待說:“我爸這么說了。”
馬沙感覺到有人在拉自己衣袖,回頭一看是圓規妹:“說啥呢?為啥安德什么這么吃驚?”
“安德里亞,你倒是記住人家的名字啊。店長說之前她住的房子是交了一個月的房租,所以盡管退房了,但還給她留著,沒給別人住。”
“哦,這么誠信的店長啊,厲害啊。”圓規妹連連點頭。
安德里亞回頭看了一眼,眼角有些濕潤,用震旦語說:“我……仔細想想,離開這里往西去還是幾天前的事情,卻仿佛隔了好多年,白瑞德也不在了……”
她抑制著自己的感情,對女招待說:“帶我上去吧。我……今天有點累了,想盡快休息。”
馬沙想拍拍安德里亞的肩膀,分擔一下她的憂傷。
但是有個氣氛破壞大王這時候開口了:“白瑞德是誰?”
“我們的同伴。”馬沙言簡意賅的回答。
“他怎么死的?”圓規妹又問。
馬沙只好說:“待會到了房里再告訴你。”
安德里亞已經跟著女招待向樓梯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