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約莫三十歲出頭,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衫,神色也是懶懶的,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帶著幾分頹唐,但是眉宇里卻有掩蓋不住的風流氣。
司空千落隨著甄沐臨的目光看去,在見到那酒肆內的男人,下意識就要驚訝開口,卻見那男人緩緩搖了搖頭。
司空千落還未反應過來,甄沐臨已走進了那家酒肆。
青衫男人如同尋常酒肆小二,看向走來的甄沐臨,問道:“客官可要喝酒?”
“自然。”甄沐臨微微點頭,“都有什么酒?”
“紹興花雕杜康酒,蘭陵美酒狀元紅,棗集美酒鴻茅酒,羊羔美酒五加皮,女兒酒竹葉青,酃酒鶴年貢,杏花汾酒‘同盛金’。”
青衫男子光說著這些名字,就覺得自己已經醉暈過去了。
“客官想要喝哪種?”
甄沐臨聞言卻是搖了搖頭:“一種來一杯看樣子有些不太可能,可有其它?”
青衫男子愣了一瞬,隨即笑道:“這天下的酒,本酒肆皆有,讓我想想...”
青衫男子思忖須臾,隨之一口氣說了十二種酒的名字:“就來桑落、新豐、茱萸、松醪、長安、屠蘇、元正、桂花、杜康、松花、聲聞、般若各一盞吧。”
甄沐臨與青衫男子交談的時候,雷無桀已意氣風發的大踏步朝登天閣走了過去。
青衫男子看了雷無桀一眼,隨后道:“一共十二盞,客官的朋友每登上一閣,就喝上一盞,十二盞之后,客官的朋友也該回來了,就可以喝那風花雪月了。”
甄沐臨再次搖頭:“只是十二盞的話,有些少了,應該再來4盞。”
青衫男子亦是搖頭:“不少,起碼現在不少。”
青衫男人摸了摸那撇胡子,“即使是打開那個包裹,現在也只能上到十二層。”
蕭瑟與司空千落此時已走了過來,三人隨之進入酒肆之中。
青衫男子與蕭瑟目光交集半晌,隨之招呼了小二一聲,很快,小二就將十二盞酒拿了上來,擺了張長桌一字擺開,分外壯觀。
甄沐臨正準備拿起喝上第一盞,才剛舉起,一襲紅衣的雷無桀就踏門走了進來,垂頭喪氣遺憾道:“守閣的人說,已是戌時了,登天閣關門了,要去得等明天了!”
甄沐臨搖頭笑了笑,卻未去看雷無桀,而是看向了酒肆外晃晃悠悠進來一匹毛驢,一個書童模樣的人牽著那匹毛驢,背上掛著一柄桃木劍,而在他之前則走著一個背著書箱的書生,正一臉欣喜地望著城中的場景。
甄沐臨收回目光,一盞接著一盞地將桑落、新豐、茱萸、松醪、長安、屠蘇、元正、桂花、杜康、松花、聲聞、般若這十二盞酒一一下肚。
看的那青衫男子臉一陣抽搐,那有甄沐臨這樣喝酒的,這十二盞酒可不是十二壇酒,之所以用盞就是為了讓人更好的品味其中之味,其中之酒味,也是其中意味。
青衫男子走到甄沐臨前坐下,剛要開口,卻見甄沐臨索然無味的搖了搖頭:“還可,就是味道有些復雜,給別人還行,給我喝,說實話有些浪費了。”
“老板,還是來一杯你之前所說的風花雪夜吧。”
青衫男子想拒絕,但心中更不想被人看不起自己釀酒的手藝,他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黃昏之景,隨即搖了搖頭:“此時無花亦無月,難釀。”
甄沐臨再度搖了搖頭,摩挲著右手手腕上的九龍子,忽然眉頭微顰,下一瞬又忽然舒展開來。
正當青衫男子與蕭瑟、雷無桀等人疑惑甄沐臨這番反應之時,只見甄沐臨抬手(右手)一揮,腕上的九龍子手串隨之脫離手腕而出,轉瞬間飄至酒肆正中心上空。
與此同時,甄沐臨身上忽然爆發出一股無以倫比、難以言說的恐怖氣勢,酒桌之上的十二酒盞都微微晃動了起來。
未等眾人面露震撼之色,飄至酒肆正中心上空的九龍子之一的【囚牛珠】忽然閃耀一瞬無比璀璨的白金光華,眾人包括青衫男子下意識不得不緊閉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