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咂咂嘴,無奈道:“二十里外的谷陽鎮里就有昌平縣最大的糧庫,敞開了吃也夠全縣人吃幾年的。
但谷陽城鎮末世前可是個重城,將近五萬人口,尸變過后,里面不亞于阿鼻地獄,聚集地又不是上下一心的軍隊,誰敢去闖。”
“所以你們就挑一些小的村子下手?”
吳天良想到之前他們看到那個被洗劫的村子。
“只能這樣。”
陳二狗點點頭道:“不過,也是有本事有膽量的才敢出來刨食。
沒本事,又怕死的,也沒誰有哪個余糧善心去接濟。
女的還好,可以做點皮肉買賣養自己,男的嘛,只能是混吃等死,或者去后山挖觀音土,每天都有脹死的。”
“啊這,寧愿吃土等死也不愿意搏一搏嗎?”
末世前,末世后都沒餓過肚子的小刑穎有些不解的問了一句。
“搏,拿什么搏?”
吳天良聞言搖頭道:“手無寸鐵,又饑腸轆轆,遇到一只活尸跑都跑不了。
再一個,若是有膽氣,也不會混得那么差了,災難面前,不是所有人都會自強勇敢的。”
“天哥你說的沒錯。”
陳二狗不屑道:“在我看來,吃不上飯的除了身體殘疾,大部分都是一群慫包和只會長嘴伸手的飯桶。
這群人,你不能給他好臉色,不然立馬就會蹬鼻子上臉。
曾經聚集地里有過一個大善人,勢力不小,手下上百號人,每天都接濟一些吃不上飯的。
結果,你猜怎么著?”
陳二狗臉上帶著諷刺:“時間長了,那群苦哈哈就認為給他們吃的,養他們是應該的。
等那大善人拿不出糧食后,竟然聚集起來去人家里鬧事,要吃的,不給就不走,捏準了那大善人不會對他們怎么樣,反而會服軟。”
“然后呢?”
吳天良已經猜到了那人的下場,還是問了一句。
“嘿嘿。”
陳二狗唏噓一笑:“然后,他就被憤怒的餓民逼得自殺了,給他收尸的都沒有,全是罵他的,真是個大傻帽。”
“不對啊,你不是說那人手下上百號人嗎?”
趙建基不解道:“餓民鬧事,手下不管嗎,破繭者打普通人不是打寶寶嗎?”
“人心肯定早就散了。”
一旁曾經勉強算個官的方琴卻搖搖頭道:“陳爺都說了,聚集地里的勢力只能保證自己的糧食不斷,頭目能讓手下歸心,吃喝管飽肯定是必須的。
那人每天接濟餓民,手下人肯定會縮衣節食,因此心存不滿,估計巴不得他出事呢。”
“嫂子真聰明,一句不差。”
陳二狗呵呵一笑,拍了個馬屁,讓方琴有些慌亂的看了眼吳天良,見吳天良一臉不在乎,她心中又是失落。
“升米恩,斗米仇啊。”
吳天良總結性的嘆了口氣。
盛世善人難做,亂世做善人更是找死。
人啊,心存善念無錯。
但有時候還是自私點好。
“對了天哥,你這次是準備回黑水鎮再扛旗嗎?”
路途中,介紹著聚集地情況的陳二狗突然面帶憂色的問了一句。
恩?
吳天良察覺到陳二狗臉色不對,臉色微變道:“怎么,白嬋他們出事了嗎?”
“不是出事……”
陳二狗望了望吳天良臉色,小聲道:“我聽一直在黑水鎮的老黃牙說,末世前,白嬋和大當家混在了一起,沾了以前你嚴令禁止的升仙散。
估計,心已經變了……”
大當家!
聽到這三個字,吳天良眼眸一瞇,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笑似彌勒佛,怒如修羅魔的胖老頭形象。
那是吳天良這一世的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