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少府官奴三萬,便是前世,呂雉讓呂釋之擺上朝堂,并借此得以掛名鄭國渠整修一事,從而撈取政治資歷的妙計。
而這一世,為了多湊點力役,讓鄭國渠修的更好一些,老娘呂雉便多出了一個法子:出錢,聘用功侯朝臣家中的私奴,以充作力役。
但即便如此,因劉盈太子監國,力主整修鄭國渠,而被提前的‘鄭國渠河道減寬’一事,便也使得預算嚴重超出。
無奈之下,劉盈也只能忍痛拿出‘石磚鋪渠’這張底牌。
實際上,‘石磚鋪渠’這個點子,原本是劉盈打算在登基之后,花五到十年的時間徹底整修鄭國渠,從而一勞永逸的辦法。
此次整修鄭國渠,若不是力役不足,又沒有足夠的錢作為酬勞,劉盈根本沒想過這么早就用石磚,鋪設鄭國渠的底部。
但沒辦法,老爹劉邦大筆一揮,就讓劉盈修渠;結果錢、糧、力役,又要啥沒啥。
再考慮到劉盈如今,還不到十四歲的年紀,以及老爹劉邦只剩一年多的壽命余額,就使得劉盈此番修渠,必須盡量做到完美。
無奈之下,劉盈也只能拿出‘用筑建長安城所用之石磚鋪設鄭國渠,來試圖感化百姓自發幫忙’,這么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但這個辦法能否奏效的關鍵一點,便是‘太子盡出筑建長安之石磚,以修鄭國渠’一事,必須被盡量多的人知道!
最好連方才,劉盈在西郊切石場說出的那番話,也傳遍整個關中才好!
想到這里,劉盈不由稍一思慮,便帶著討好的笑容,上前在老娘呂雉面前跪坐下來。
“母后~”
“此事,兒似是稍出了些差池······”
見劉盈這幅耍賴撒嬌的模樣,呂雉滿是無奈的一笑,輕輕將劉盈扶起,使其坐回自己身邊。
“無妨~”
“露布之上,雖不能書‘太子以筑長安之石磚修渠’,亦可旁敲側擊,言左右而提及此。”
“及石磚運送沿途,多派些面善之官吏,便也就是了。”
溫言安撫著,呂雉不由稍一沉吟,便似是自語道:“若能再生出些許事端,以聚民于北闕······”
說話得功夫,便將殿門處,一名做禁軍打扮的武士小跑而來,遙一拱手,便有跑入殿內。
“稟皇后、家上。”
拱手一拜喏,那甲士便稍措辭一番,才面帶糾結的抬起頭。
“長安功侯貴勛、朝臣功侯,言乃奉家上之令,此刻正各攜家中私奴,于未央宮外滯留!”
“亦有民上萬,似誤以為功侯百官集家丁、私奴欲擊未央宮,正于宮外鼓噪······”
聽到禁軍甲士的稟告,呂雉、劉盈母子倆不由雙雙面色一緊。
片刻之后,待劉盈面帶孤疑的側過頭,就見呂雉面上,涌上一抹由衷的喜悅。
“此乃天意,亦欲助吾兒?”
看著老娘嘴角那一抹戲謔,劉盈只覺腦海中,一根名為‘相信科學’的弦猛地抖動起來,竟隱隱有了些許崩斷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