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隨后似乎有什么念頭從蕭飛的腦袋里一閃而過,蕭飛意識到他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線索,然而等他用力去想的時候卻是又想不起來了。
蕭飛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只能繼續去碰運氣。
他等指示燈變綠,走到了對面的廣場上,那里有三個小青年,兩男一女,正在排練舞蹈,女孩兒穿著一件長袖軍裝,她身后的兩個男生則一個穿著中山裝一個穿著西服,三人跳的很忘我,完全不顧及周圍人的眼光。
蕭飛之所以會注意到他們三人也是因為其中的女孩兒。
她在人群中看起來是那么的耀眼,就好像在散發著某種光亮。
蕭飛嘗試將自己代入到韓真的視角,和之前那個猥瑣的出租車司機一樣,韓真顯然也在這個舞蹈女孩兒的身上投入了相當的感情,看得出那時的她很羨慕這個可以肆意舞蹈的女孩兒,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韓真的記憶中變得這么神采奕奕。
不過這對蕭飛來說這就屬于無用信息了,因為韓真處于旁觀視角,在人群中默默羨慕著這個女孩兒,卻和對方沒有任何交流,這樣的話蕭飛也沒法從舞蹈女孩兒的嘴里打聽到任何和韓真有關的信息。
蕭飛很快就移開了目光,尋找起下一個目標,他的眼光落在不遠處另一個在看跳舞的女人身上,她也是這個廣場上第二顯眼的人,當然更現眼的是她臉上的那只蛤蟆鏡,保留著鏡架上作為進口貨標志的商標,想不讓人注意到都不行。
隨后蕭飛又看到了不遠處的冰棍車,一個帶著白帽穿著白色圍裙的老人正在叫賣,五分一根。
蕭飛有點無語,合著這廣場上算是韓真的羨慕集合嗎,他已經能感覺的出韓真這時候的年齡應該不會太大了。
就在這時候有人拍了他的后背一下。
蕭飛回頭,看到了一張滿是驚喜的臉,是曾經在學校圖書館碰到過的那個氣質很像郇甜的女生,后來兩人又碰過幾次面,蕭飛知道她叫程璐。
程璐一副見到救星的模樣,“媽耶,總算碰到了一個認識的人,太好了,你知道這鬼地方是哪里嗎?”
“四十多年前的城市嗎,難怪,我剛在一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胡同里面轉了半天,差點沒繞暈,”程璐在遇到蕭飛后終于松了口氣,“不過更慘的是之前的時候,我被困在屋頂上吹了大半天的海風,救了一個落水的家伙他還想把我給踢下去,太可惡了。”
“你知道我們為什么會從那場海嘯中來到這里嗎?”蕭飛問道,“還有,你是怎么到這場夢境里的?”
這個叫程璐的女孩顯然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唔,很多人以為人一晚只會做一個夢,這是因為絕大多數人都只記得醒來前的最后一個夢,但實際上這種想法是不對,在對于睡眠的研究中,大部分研究者習慣將睡眠結構周期分為兩個時象——快速眼動睡眠和非快速眼動睡眠(nrem),它們會在一晚的睡眠中交替出現,早期的研究顯示人只有在快速眼動睡眠的時候才會做夢,但是后來新的研究推翻了這種說法,所以,理論上我們有可能在一晚上做很多夢,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應該是從韓真之前一個夢境里來到了第二個夢境里,但是目前尚不清楚這種夢境間的轉化究竟是不是不同階段自然過渡。”程璐飛快道。
接著她才回答蕭飛的第二個問題:“我知道我正在做夢,從小就知道。但是在我這次進入這片夢境之后我發現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夢,我就知道這不是我夢境。不過還挺有趣的,我還是第一次在夢境里見到有自己獨立意識的人,還有你,外來的入夢者。”
“所以你是無意識進入這片夢境的,或者說被動進入的?”蕭飛問道,“你接下來有什么計劃嗎?”
“呃,可以這么說。”程璐聳肩,無所謂的說道:“隨機應變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對了,你知道這片夢境的主人是誰嗎?”程璐問道。
“嗯,是我一個朋友。”蕭飛點點頭。
程璐撇撇嘴:“希望你朋友早點醒過來,我可不喜歡這種我控制不了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