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津正要開口,那道尖銳的女聲再次傳來,“喲,還帶了幫手,怎么?還想被我踩。”
這下,不用黎津回答,姜未眠也知道,他手上的傷究竟是怎么來的了。
“谷瑟,我耳朵疼。”
宮女一眼瞧見黎津,出口諷刺,還未轉過視線看向輪椅上的人,一道粉衣突然靠近,不等她反應,巴掌,啪的一聲脆聲落下。
不過片刻,左邊的臉頰迅速腫了起來,甚至連牙齒都有些松動。
芬兒自從跟著三公主以后,哪里受過這種罪,沒看清對方,當即叫囂起來。
“你是誰!我告訴你,我可是三公主身邊的大宮女!”
谷瑟擋在她面前,一手抵著耳朵,另一只手毫不留情,連續扇了六七下,直到那名名叫芬兒的宮女開不了口了,這才停下。
“都說了耳朵疼,真沒眼力見。”就這,還大宮女。
谷瑟拍了拍手掌,見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嗤了一聲,轉身回到主子身邊。
“就是你,欺負了我怡和殿的人吧。”
方才那幾下,只是因為她太吵了,現在才是真正的算賬。
芬兒捂著腫脹不堪的臉頰看向輪椅,瞬間明白了來人是誰,立刻跪在地上,含糊不清地磕頭求饒。
現在公主不在,護不了她,這位突然出現的仁曦公主,又擺明了是來給下人出氣的,她沒法對上,也只能暫時求饒了。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院外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司供局的人。
一名掌供快步走近,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宮女,端著一抹合宜的笑,手腳麻利地先給姜未眠請安。
“天寒地凍的,公主怎么親自來了。”
“怡和殿的炭不多了,本公主派貼身侍衛來取炭都是無疾而終,自然只能親自來討要了。”
掌供臉色微僵,扭頭瞥了眼那位緋陽宮來的宮女,兩條眉毛恨不能皺成八字。
“公主莫怪,實在是,實在是事出有因吶,送您那邊的紅籮炭確實不多了。”
這個月最后的一點紅籮炭,也都被緋陽宮的宮女以三皇子的病為由,全部要走。
他又不敢送那些次的炭火,你說這要是萬一熏著貴人,挨罰打板子的不還是他。
“往年也有這種現象?”
掌供硬著頭皮點頭,生怕她不信,倒苦水似的,“冬季炭火最是緊缺,今年尤為寒冷,更是如此。
他們司供局,也都是按照主子們的位分,按例發放。
當然,除了緋陽宮來的這位。
他們也不敢輕易得罪人,怡和殿來的又是個不怎么會說話的侍衛,兩相權衡下,就都撥到緋陽宮去了。
誰曾想,這事竟然驚動了主子。
掌供緊張地擦了擦汗,就怕這位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仁曦公主,一怒之下,告到皇上那兒去。
那時,可就糟了。
“罷了,既是炭火不足,那就取些其他的吧,本宮也沒某些人那么嬌貴,并非沒有紅籮炭不可。”
掌供正盤算著該如何將這位主子暫時先哄回去,再去同上頭說說,結果不等他開口,仁曦公主卻先退了一步。
這倒讓他有些意外,松了口氣的同時,只覺得這位公主,還是挺好說話的。
至少同三公主相較,要好說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