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射的,你有意見?”居然敢拿這些傷殘兵當苦力,沒射死他就算不錯的了。
怎料話音剛落,傷兵扭頭看向從馬車上下來的人,肩上的擔子一松,兩桶水滾落一地,他激動地上前兩步,啞著聲喚道:“小主子。”
他一開口,姜未眠驚呆了,原來,這些被壓榨的傷兵,竟是她姜家軍。
“喲!原來是公主大人啊,公主大人好。”劉巖瞇著笑,搓了兩下犯著油光的手上前,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這位膚白貌美的小公主。
“余甘,動手!”
姜未眠一聲令下,前一秒還在色瞇瞇盯著她的人,下一秒就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余甘一劍封喉。
其他伙夫瞧見這血腥的一幕,愣了片刻,隨即嚇得四散。
姜未眠忍著淚意,上前扶起就要跪下的人,素來清冷的音色中帶著一絲哭腔,“是我來晚了,讓你們在這里受苦。”
她以為將令牌交還皇上,多少能讓這些人好過一點,現在看來,是將他們推進了火坑啊。
“不苦,”傷兵搖了搖頭,不敢接受她的攙扶,趕緊起身道,“只要小主子好好的,我們就不苦。”
人人都眼紅這二十萬姜家軍,卻不知,堰月關一站之后,他們也是傷的傷,殘的殘。
姜未眠回京,更是散盡了姜家所有,只為了能讓這些姜家軍得到妥善安置,不曾想,那些財物全都進了旁人口袋,一分都沒用在這些傷兵身上。
劉文得到消息匆匆趕來,一眼瞧見自家大哥死不瞑目的樣子,趕緊跑上前抱住尚留余溫的人,狠狠瞪著姜未眠。
“公主殿下,您連一介伙夫都容不下么!”
見他當著公主的面都敢顛倒是非黑白,谷瑟怒了,正要開罵卻聽主子道:“是啊,本公主就是容不下他。”
她反手握住余甘手里的劍,指向劉文,眼底燃起的熊熊烈焰,似要將他燒成灰燼。
“也包括你!”
姜未眠提著劍每往前走一步,劉文就往后縮一腳,不知怎的,不過是個女人,卻讓他心肝兒直顫。
他極有眼力地跪地求饒,“公主饒命,劉巖,劉巖是死有余辜,求公主饒命。”
“饒命?呵!讓這樣的人進京郊大營,凌虐我姜家軍,現在才想起來讓本公主饒命,晚了。”
她握緊長劍,不等劉文再磕頭,噗嗤一聲,一劍刺了過去,長劍穿胸而過,迸濺的血霎時染紅她整只右手。
不過片刻,地上便躺下了兩具尸體。
“敢傷我姜家軍,死不足惜!”
今日若不是她攜令牌來查看情況,哪能知道往日跟隨父親南征北戰的將士竟遭受到此等屈辱。
這種人,該殺!
劉文之死,很快傳至大營守備耳中。
李軒匆匆趕到之際,姜未眠方收起長劍,擦拭手中的血漬,回眸瞥向他。
那抹凌厲無雙的眼神看得人一陣心驚,就好似看到了當年的姜將軍一樣。
“公主恕罪。”
“恕罪?即便不是我姜家軍,守備也這樣任由伙夫欺凌自己的兵?”
李軒低著頭無話可說,縱容劉文劉巖之輩如此放肆,是他失職,可這劉文乃兵部侍郎曹于清的妻侄,他也不敢輕易得罪啊。
“限你今日之內,將我姜家下撥的物資盡數擬列清單奉還,但凡有一樣對不上,到時候,我的箭可不長眼!”
敢私自動用她姜家錢財,那也得有命花才行。
“余甘,立即將這件事上報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