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曦公主前往京郊大營的事,除皇上以外,誰都不知曉,是以,等曹于清收到姜未眠去京郊的消息時,同樣也收到了妻侄被殺的消息。
“好個仁曦公主,竟敢當場賜死六品校尉!”曹于清憤恨地扔下青花茶盞,胡子氣的直哆嗦,“走!進宮。”
他就不信,皇帝真會任由一個姑娘家如此行事。
“啟稟皇上,曹大人求見。”
晉武帝收起手中的折子,面無波瀾地道了聲“進”,徐全轉身請殿外的人進來。
“皇上,仁曦公主實在是太過分了,還請皇上收回令牌,不可兒戲啊。”曹于清一進殿,立即跪倒在地嗚呼哀哉,話里話外直指姜未眠不可單此大任,得將令牌拿回。
“哦?愛卿何出此言。”
曹于清低著頭,眼珠子這么一轉,拱手道:“今日,公主前往京郊大營,二話不說便殺了一名六品校尉和一名伙夫,臣想知道,這二人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公主如此動怒?那大營又豈是女子能隨意進出的。”
“做了什么。”晉武帝點了點手中的折子,慢悠悠地起身后,直接將折子朝他頭上砸過去,徑直將他頭上的官帽砸落,“做了什么,你自己好好看看!”
奏折砸過來的時候,曹于清瞬間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至少皇上跟自己預期的態度不大一樣。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打開折子。
一一看完,臉上的血色剎那盡失,趕緊趴在地上求饒,“皇上,這……這都是劉文自作主張,與微臣無關啊。”
“無關?偃月關一戰,姜家軍損失慘重,仁曦傾盡姜家所有,只為讓這些傷殘士兵得到妥善照顧,而你們呢!”
私吞姜家補給,致使重傷者活活疼死,瞞而不報,至今已有近兩千名將士死于非命。
他還有臉求饒?
曹于清冷汗直流,更不明白,明明他才剛接到消息,皇上怎會這么快知道。
他不知,姜未眠是一大早去了京郊,而他接到這件事時,已近申時。
這段時間,姜未眠一直待在大營內,對外封鎖了這個消息,不準任何人往外傳一句。
換句話說,是姜未眠讓他知道,他才會知道這件事,事情的走向自然得按照她的來。
“來人!剝去曹于清的官服,將他壓入大牢候審,順帶好好地查一查,姜家那些物資都在何處。”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
姜未眠行至御書房外,正巧看到曹于清被拖出來,她抬手攔下,轉動輪椅上前,對上他怨恨的眼神冷笑不止,“曹大人,我姜家的東西可沒那么容易吞下去,這回可要麻煩曹大人連本帶利地吐出來了。”
“姜——未——眠——”
不等曹于清再說什么,她揮了揮手,讓他們將人帶走。
這一面,也許就是他們最后一面了。
“仁曦啊,這件事皇伯伯也有責。”晉武帝微嘆了一聲,就算是這樣的人,也是他親自選的,出了這種事,他當之有愧。
“皇伯伯可千萬別這么說,如今事情都已大白,仁曦還要替那些得到救治的將士多謝皇上呢。”
晉武帝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眼底的笑意頗有些耐人尋味,“仁曦一出,就能替皇伯伯鏟除這顆毒瘤,實乃皇伯伯之福啊。”
姜未眠小女兒似的羞澀一笑,到底沒再說什么,她知道,這件事皇帝做的也夠可以了,她也沒有任何理由再揪著不放,只是可憐了那些重傷身亡的將士。
京郊大營經此一事,徹底大洗底,姜家軍也在姜未眠的安排下得到了妥善安頓。
在那之后,晉武帝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時常召姜未眠入御書房,說這兒的書多,讓她到御書房來看。
皇帝此舉瞬間引起各家注意,眾人紛紛猜測,皇帝這到底什么意思,居然讓一介女子入御書房?
“太子尚未進去,哪輪得到一個外姓公主。”
這件事,十個人得有十二個反對,偏偏皇帝召姜未眠只是讓她到這兒來看書,并未多說什么,他們就算再有意見也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