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每隔幾日,姜未眠總能見到許多吃食,而且這些還都是谷瑟頭天說想吃,第二天莫名其妙出現的。
“余甘,這些到底是誰送的?”
依她看,送這些東西的人不是求她辦事,而是看上谷瑟了吧,要不然就是某位神明顯靈。
余甘一副看透了所有的模樣,默然不語。
等到深夜,帶著主子悄悄跟上偷摸溜出門的谷瑟,一路跟著人來到御花園一角。
“黃大仙,我給您帶燒雞來了。”
谷瑟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袱,里面正是烤的又香又脆的大肥雞。
她聞著香味兒,咽了兩口口水,坐在無人路過的臺階上,四處瞧了瞧,獨自一人自言自語:“您胃口小,就分我半塊兒吧。”
說著便將那只大肥雞一分為二,興沖沖地啃了起來,邊啃還邊像是跟人聊天似的,談論著前兩日莫名出現在宮門口的甲魚。
姜未眠和余甘就躲在灌木叢中,疑惑地歪著頭,滿臉不解。
那丫頭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二人等了片刻,等到了谷瑟將那半只烤雞拆分入腹,雙手合十地許了個希望明日能吃到醬肘子的愿望,趁夜離開。
“她說黃大仙?難道真有黃鼠狼?”
兩天前,姜未眠倒是看見了一鍋甲魚湯,她不愛喝那些東西,后來就都進了谷瑟的肚子。
那只甲魚,原來不是從御膳房拿來的啊。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人影慢悠悠地朝放在地上的半只烤雞靠近,旁若無人地拿起來吃了,邊吃還邊小聲嘀咕:“黃大仙?我看起來真的很像么。”
借著洋洋灑下的月光,姜未眠清楚地看到,坐在那兒的是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瞧他身上的行頭,似乎還是個太醫。
“那人是太醫院的周太醫,從前曾跟著杜太醫來給主子看過病。”余甘低聲道。
那位周太醫估摸著喜歡谷瑟,只是不知怎的,誤讓谷瑟以為,他的那些舉動是黃大仙所為。
弄清來龍去脈之后,想起谷瑟方才的舉動,姜未眠難免有些頭疼。
這些事一看就知道是某人所為,那個饞丫頭怎么就半點都沒發現?
翌日,瞧見谷瑟偷摸抱著兩塊醬肘子,在小廚房里啃的歡快,姜未眠大概明了了。
下晌午的時候,借著身體不適的由頭,特地去請來那位周太醫。
“公主,你怎么讓他來啊,杜太醫不是挺好的嘛。”谷瑟一看到人,瞬間想起被龍蝦夾到的事,對這位指不定用什么手段走了后門的太醫沒什么好感。
姜未眠放下剛剛收到的信,睨了眼候在門口的太醫,抬手喚他上前的同時低聲解釋:“杜太醫的夫人得了花粉癥,他忙著在家照顧夫人呢。”
她伸出手,搭上帕子,讓周榆辰號脈。
昨夜天黑瞧不大清楚,如今湊近了再看,這位太醫模樣上乘,年紀輕輕便坐上了太醫之位,將來的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
若真看上了谷瑟,也是谷瑟的福氣了。
“谷瑟,中午的醬肘子好吃么。”
話音剛落,她便發現這位周太醫的眉眼,跳了兩下。
谷瑟先是點了兩下頭,隨即反應過來,反問:“您怎么知道的。”
公主是怎么知道她偷吃了醬肘子,難道……被發現了!
姜未眠不動聲色地指了指她的嘴角,嘴角上沾的醬還沒擦干凈呢。
“偷吃可是大忌,你說本公主該怎么罰你呢?”
谷瑟噘起嘴沉默不語,總覺得公主今天格外地針對她,畢竟平時就算貪吃一點,也沒說什么,怎的今日非揪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