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的所有努力,全都是為了站在公主身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公主的身體還很虛弱,鄭將軍改日再來吧。”
公主只是監軍,遭逢此等劫難,更該安心養好身體才對,若事事都由公主決斷,那他這個號令三軍的將軍又有何存在的意義。
這下鄭柏渠算是看出來了,這個黎津再次現身的目的,原來是奔著公主來的。
“既然如此,告辭。”
鄭柏渠起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身后的房門悄然打開,洗漱完的人被谷瑟扶了出來。
“鄭將軍若有事便直說吧。”
早在房門打開的剎那,黎津率先走上前,還未伸手,卻見她繞過自己喊住了別的男人。
“你的身體還未恢復,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說吧。”
姜未眠拂開他的手搖了搖頭,故作輕松地揚了揚嘴角,“我沒事,休息片刻,好多了。”
如今處月就在關外虎視眈眈,她根本沒有那么多時間休息。
姜未眠拒了他的好意,與鄭柏渠一道進了書房。
“黎津?”
谷瑟見他的臉色自公主進入書房后,愈來愈黑,撓了撓額角,“你又不是不了解公主,別太在意。”
公主拼命拼慣了,無論誰的話都不聽,她早就習慣了。
她本想像從前那樣伸手拍兩下他的肩以示安慰,一想這人是大涼太子,還未落到他肩膀上的手,又陡然收了回去。
她發現,黎津的臉色更黑了。
與此同時,進入書房的鄭柏渠朝身后的房門睨了一眼,想起門外的人,再看向眼前的公主,實在不知該怎樣去理解他們的關系。
“外面的情況如何。”姜未眠率先開口問道。
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外面的戰事。
提到這個,鄭柏渠的臉色頓時耷了下去,“皇帝命王喆派來十萬精兵,不過半日便折損了近萬民將士。”
那些都是人,不是兵器!
“本公主是監軍,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如有違抗者,一律按姜家軍法處置。”
鄭柏渠抱拳稱是,見她雖精神不濟,但這股鎮定自若的氣勢尤在,心里頓時有了幾分底氣。
“這些日子,末將一直在觀察,三天后偃月關會刮起一陣北風。”
早在姜未眠被擄的第二日,周榆辰就與幾名軍醫研究出了那些黑沙,黑沙中含有一種能讓人畜陷入癲狂的藥物。
處月王給她吃的藥,就來自那種黑沙。
在處月,這種能從黑沙中提取的藥物,一般作用于受傷的士兵,能夠讓受傷的人在短時間內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也會像姜未眠這樣上癮。
想起這些時日受的苦,姜未眠當機立斷吩咐下去,命周榆辰立即停止對黑沙的研究。
那種苦痛,她一人受著也就罷了,萬萬不能讓成千上萬的將士也跟著受苦。
“既然三日后,刮北風,那我們就要充分利用這種風向,鄭將軍,您是此次戰役的總指揮使,一切聽您調配,至于王喆,他若不服,讓他來找本公主。”
“是!”
鄭柏渠領命,轉身便要離開。
離開之際,不禁回頭插了一句嘴,“不知公主知不知道,當初跟在您身邊的那個小侍衛,其實是大涼的平南王。”
姜未眠指尖微頓,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