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扯諸多女眷,事情暫不宜宣揚,程平把人全都叫至縣丞署,正好言安撫,聽人報說上官回城了,急忙去了二堂。
才從側門到廊下,就見蕭元度行步如風,眨眼到了堂上。
程平急忙跟上去把細情說了“巳初初刻,少夫人帶著兩位女客去城北桃林游玩,時值桃花盛放,又逢天氣晴好,游賞者甚眾巳正二刻,突然闖進一伙強人,約有百十來眾,且手持弩機,見人就殺。當其時,夫人和各府女眷都在桃林深處,身邊只有侍女跟隨,護衛隨從留在桃林之外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措手不及,死傷無數。”
瞥見上官臉色,程平心下一突,頂著威壓道“卑職收到消息立馬帶人前去,那伙人已沒了蹤跡,馬蹄印延伸四方,似在故布疑陣衙差兵役已盡數派出。”
蕭元度陰沉著臉,一字一頓,“我只問你,有頭緒沒有”
“還,沒”向來四平八穩的程平也磕絆了一下,“上官將巫雄交給卑職代管,竟、竟出了這種事,卑職無能,請上官降罪”
蕭元度拔出隨身配刀就朝堂上長案劈去。
哐當一聲響,硬木長案被攔腰斬斷。
跟著這把刀架在了程平的肩上,距他頸項一指不到。
“你是有罪她人若有個好歹,這頭你也別要了。”
說罷收刀入鞘,陰聲問“夫人隨身部曲可有活口”
程平擦了擦汗,道“夫人帶了四個部曲,還有鐘氏女郎與何氏女郎的幾名護衛,唯有兩人活下命來,只是傷得甚重,為夫人駕車的馭者也已喪命,夫人身邊的女侍菖蒲也傷”
“菖蒲也傷了”休屠原地跳起,“傷在哪,傷得如何”
“頭撞到了山石上,尚未清醒”
休屠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想立刻去看菖蒲,將轉身又頓住了腳。
菖蒲好歹是活下來了,他尚且如此掛慮,少夫人生死未知,五公子心里又該是何等煎熬
蕭元度命人叫來孫盛“吏舍吏差,內院所有婢女仆役,還有大堂二堂的門吏,全部抓起,一個不許走脫半炷香之內,我要聽到想聽的。”
程平“上官之意,衙署有內奸”
蕭元度冷笑。他前腳離開巫雄,不早不晚,偏挑著姜女去桃林的時候出事。
世上哪來那么多巧合究竟是內奸還是外間眼線,一審便知。
孫盛領了命即刻就去辦了,衙署內頓時哭喊成一片。
蕭元度去了書房,環臂靜坐于書案后,閉著眼,似乎一點也不急。
休屠卻知道,公子越是如此,就代表著他內心越不平靜。
一炷香很快就到了,蕭元度睜眼起身,親自去了大獄。
鬼哭狼嚎聲中,孫盛前來回話。
“一番審訊下來,卑職發現有兩人比較可疑,一個是二堂的門吏,一個是看守倉房的小吏。嘴硬得很,始終不肯吐口。”
說著便帶著蕭元度去了那間刑室。
那兩人被吊著雙手,已是抽得皮開肉綻。
蕭元度負手看了會,道“放他們下來。”
獄吏依言照做,解開了綁索,將二人踢跪在地。
那二人才以為得救了,就見蕭元度手提長劍朝他們走來。
孫盛使了個眼色,左右獄吏將其中一個牢牢按趴到擱著紙筆硯臺的長案上,正是看守倉房的小吏。
小吏明顯慌了,眼神閃爍,卻仍存僥幸之心“上官、上官,小的是冤枉的,小啊”
話音戛然而止,化為一聲慘叫。
蕭元度突然揮劍,小吏的雙手盡根而斷,一陣抽搐后生生疼死了過去。
鮮血迸濺,染了蕭元度一臉猩紅,陰鷙而可怖。
他直起身,隨手一抹,看向剩下那個門吏。